只有失败者才会出现这种无能的情绪,他清楚的知道,可是却无法控制。
他的失控已经出现了端倪……
一直到耳边陆续赶来的脚步声唤醒了他的神智,泽维尔深吸了口气,垂眸看向身侧的虫族。
“将受伤的士兵都抬入治疗舱。”
“是,指挥官!”
副手接到命令连忙指挥虫子们行动,这次他们大获全胜所有的虫族都兴奋不已,即使是受伤的虫子也不例外。
这可是马略加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又取得了这么辉煌的战果,即使是传入圣托卡城中母亲也会为他们感到骄傲的。
这是每一个虫族最朴素的振奋,没有一个虫子不想要成为妈妈骄傲的孩子。
耳边窃窃私语声不停,泽维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看着身边的虫族被一个一个的抬走。在副手迟疑地看向他的伤势询问时冷淡摇头。
“不用管我。”
“我去其他地方治疗。”
这里的治疗舱不够用,泽维尔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回到了机械城中。
今晚的战局已定,即使是指挥官不在也不会影响什么,副手于是收回了口中的话。
……
在冲洗完身上的血液之后,泽维尔平静地躺入治疗舱中。
只是以往总是叫人觉得温和舒适的治疗在今晚却叫他微微皱了皱眉。
治疗舱科技弥合的光线并不如虫母蝶翼之中哪怕只有一丝的微光,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又想起了那首轻柔的歌谣……
一直到腰腹处的伤口缓慢开始愈合,泽维尔垂下眼却仿佛感觉到那双曾经拥抱过他的蝶翼再次抱住了他。
阿尔斯兰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孩子,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是轻轻哼唱着歌谣。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泽维尔时所唱的歌,叫他意外的是,这个孩子是喜欢的。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窥见泽维尔的心思,阿尔斯兰还不清楚泽维尔其实喜欢这首曲子。
治疗舱里的青年安静的听完了这首歌谣,这一次是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
“感觉到好些了吗?”他听见那位母亲温柔的询问他。
只能在精神海洋之中见到虚影,第一次的,泽维尔居然对这位虫母的真实模样产生了些好奇。
即使是他知道这种想法比起虚无缥缈的占有欲更加不明智。
没有多余的回复,阿尔斯兰只是看到那个孩子按了一下额角,就要从治疗舱中出来。高大的虫族后背上被机械人利刃划开的伤口骨骼续接,然而皮肉分明还没有长好,他就着急要出来了,阿尔斯兰不由有些生气。
这对泽维尔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他刚要起身,却被一只蝶翼轻轻推了回去。
阿尔斯兰的精神力阻止着他,摇了摇头:“为什么不治好呢?”
泽维尔:……
“已经差不多了。”
可是下一刻,那只曾经被他清洗过的蝶翼却落在了他后背。
微微的痒意在蝶翼落下时从刚刚生长的血肉出钻出,泽维尔不知道这位虫母要做什么,却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因为他听到对方道:“妈妈会心疼的。”
这是并不虚伪的语气,泽维尔微微顿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再起身。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真的相信这句话。
相信——虫母在心疼他。
说好的要继续清洗蝶翼,可是在夜晚的时候泽维尔却在治疗舱里躺了一个晚上。
阿尔斯兰并不无聊的监督着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在对方闭上眼睛时,从他的眉骨看到下颌。
泽维尔的唇很薄,此时微微失去血色,更显得冷漠。可是莫名的阿尔斯兰却感觉到从今晚泽维尔开始呼唤他时他们就更靠近了一点。
这是为什么?阿尔斯兰无法知道,只是他知道自己的陪伴或许不是没用。
泽维尔不知道虫母的想法,不过在被虫母堵在治疗舱之后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听从建议的开始休息起来。
他以为在一直防备的虫母在原地时自己会无法安睡,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泽维尔确实睡着了。
不眠不休的作战与伤势叫他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有些疲惫,即使是天生素质极强的虫族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身体的本能叫泽维尔陷入了沉睡。
久违的安眠让高大的虫族眉梢微微放松了些,这一觉竟然睡的很舒服。一直到天色亮起来时,打开治疗舱的泽维尔才发现守着他的虫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后背上的伤口重新生长愈合,和受伤之前完好时一模一样,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连续攻克两座机械城池,叫对面的机械人大为震动,泽维尔的名字很快的就上了星际暗杀名单上,比之前的虫族锋刃西里奥多还要更前一名。
被夺取城池的机械人对泽维尔愤恨无比,只要他在马略加拉城一天这样的暗杀就不会停止。
在第三次日常遇刺之后副手有些担忧。
“泽维尔大人,那些不敢再继续开战的机械人看起来是冲您来的。”
泽维尔对机械人的威胁性在一次次的刺杀中直线上升,他们宁愿损耗更多的资源也要在下一次开战前杀死这位虫族的指挥官。
因为在对线中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位虫族的指挥官潜力有多么的可怖。那些刺杀不仅没有让他受伤,反而让他知道了机械人的作战方式磨练了对方。
这样一次又一次飞速地进步,并且本身就比他们强大的对手对于机械人来说宛如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