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始终没碰那碗粥,在宁学长几人进来之后手里的勺子就放下了,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了和宁学长一起进来的男人身上。
“学长这次外出做的研究怎么样,有收获吗?”
想起这个乌龙,宁舒何也有些无奈:“没什么收获,白跑了一趟。”他是研究历史的,在考古系当教授,这次出差也是因为这个,说是隔壁省市有村民发现了一座古墓,结果他们跑过去之后却发现只是一个座仿墓而已。
好在他这样来回奔波已经成习惯了,即使是一晚上没睡刚下了飞机,这会儿精神也不错。
说了几句,见余淼一直没有碰那碗粥,宁舒何还以为粥是凉了,这时候从保温袋里拿出来刚买的早餐。
“要不你先吃这个吧。”
“我看护士捎带的那碗也不热了,担心吃了胃又疼。”
辛辛苦苦买到的粥被人明晃晃的嫌弃,严介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即使是这人是他追了好几年的学长也不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学长靠近余淼的时候严介一瞬间心头就暴躁了起来,一股无名的戾气充斥在眼底,叫他脸色难看,在场的人却没有人看到。就连余淼也没有时时刻刻都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毕竟恶鬼在他面前也没有显露身形,他只能从房间里的温度来判断严介心情。
这会儿病房里的温度诡异的平衡着,余淼也没能发现不对。
一直到吃了学长送上来的正常饭菜,他才胃里舒服了点,低着头的青年乌黑浓密的眼睫垂下,在吃饭时莫名显得乖巧了几分。
“差点忘了谢谢学长。”
咽下白粥余淼不由想起来抬眼冲学长笑了一下。
严介:……
要不是还是这张脸,严介都要怀疑面前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了,在他面前时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皱眉嘲讽的人居然还会笑?
突如其来的弧度叫严介微愣了一下,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有梨涡,紧抿的唇边有两个浅浅的印记,笑起来时就陷了下去。
他心里的暴躁平息了一瞬,诡异地看着余淼又有些不爽,酸溜溜地想到:这家伙难不成是在宁学长面前装乖?没看到人家男朋友就在旁边吗?
装什么装?
他心里冷戾,从宁学长进来之后到现在恶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余淼的身上。他只是盯着这家伙而已,谁叫他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严介想。
于是在余淼吃完饭打算洗手的时候,他走过去一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触感叫余淼身体一僵,反应过来是什么后唇瓣动了动,又忍了下去。
余淼:……
算了,这家伙是真的有病,不和他计较。他深吸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的任由冰冷的鬼手落在后腰,将重量支撑在对方身上站起身来。
“欸,你要起来吗?我过来吧。”
宁舒何看见余淼动作走过来想要扶他。
“不用了,学长,我可以的……”
因为恶鬼没有实体,所以余淼也分辨不清严介到底站在什么地方,下意识想要转头让学长不用过来。
结果一抬头却脚步猛然停下,在无形之中突然撞到了什么身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电光火石间带着薄荷香气的乌黑发梢拂过下颌,严介也没料到余淼会突然转头,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就相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头皮发麻,一个激灵从后背升起,严介只感觉到有一个温热柔软到极致的东西好像从他喉结擦过。
他身体僵住,耳边听着宁舒何走过来的声音,只觉得和余淼接触的地方有一股猛烈的颤栗感传来,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情敌的嘴唇?
余淼也愣住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碰到的是什么,但是唇瓣擦过的感觉却十分明显,更不用提面前的恶鬼一瞬间缄默的动作。
扶着后腰的手颤抖了一下,余淼敏锐的意识到……他刚才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自己绝对不会想知道的东西,他表情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在学长开口时两人才同时回过神来。
严介克制着收回手,像是被手上的温度烫到一样迅速地将手背在身后,站在了一边。
余淼微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严介因为刚才的意外又不依不饶呢,好在一直小心眼的恶鬼这次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主动让开了。
大概是因为学长在吧?他想。
没敢让学长扶自己,余淼撑着输液:“没事的学长,我自己去洗手间里就行。”
医院里早就为输液的病人贴心的准备了架子,并不需要人时时的扶着,而且他这会儿也已经精神了些,自己一个人可以。
宁舒何见他确实行动自如,这时候才没有伸手。
“那好吧。”
“小心一点,有事叫我或者张秘书。”
余淼点了点头,感觉到好像落在身上的目光,脚步顿了一下,一分钟都不想在现在的环境里呆着,提着输液袋就转身进了洗手间里。
一直到他进去之后那道目光才消失。
恶鬼出神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严介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刚才那种失控的感觉,在被余淼唇瓣触碰后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颤栗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只留下刚才舒服无比的柔软感觉。
一直到余淼进了洗手间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触碰了一下脖颈,又是一个激灵传开,严介手腕发麻,差点忍不住又回忆起了刚才难以自控的场景。
只是碰了一下喉结至于吗?
他神色莫名,那张张扬至极的脸上这时候再也没有了散漫的神色,反倒是有些纠结,死死克制住自己回味刚才触感的动作,低头望着那只触碰过余淼亲吻地方的手,脑海中只有一个感觉:靠,还真特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