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几位副手离开,在即将攻城时选择的不是留下被光脑纪录的遗言,而是——祈求母亲的祝福。
——这些虫子们不约而同的狂热的呼唤着“妈妈”。
在第一次攻克重工飞城时泽维尔就目睹过这样的狂热,那时候他无动于衷,只是更加对虫母产生警惕。
而现在在看到那些虫子们呼唤着那个禁忌的名字时,他一瞬间竟然浮现出的是……不悦。
因为他们亲昵虫母而不悦。
精神海洋中的几次接触叫他对虫母产生了微妙的占有欲,这是很不明智的可笑想法,在刚刚出现时就被泽维尔立刻掐灭。
只是这想法比他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他截断了一次后又仿佛从之前的根系里再次冒了出来。
这就是他替虫母清洗蝶翼的代价?泽维尔冷酷的想着,整个人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唯一叫他能够安慰的就是在攻占下马略加拉城之前他不会再见到虫母了。
他有七天的时间可以用来冷静。
第二天凌晨副手们整合完毕,在将作战安排上传光脑之后泽维尔睁开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隔离。
“出发。”
虫族队伍离开机械城,而远处赶来支援的机械人却毫不知情。
阿尔斯兰清洗了一只蝶翼之后舒服极了,在失去泽维尔的气息之后重新陷入沉睡。早在和泽维尔分别时他就知道泽维尔的计划,这时候只是等待着他亲爱的孩子传来的好消息。
七天时间对于虫族来说并不漫长,泽维尔在杀死一只机械人之后脑海中快速思索着最后的计划。
马略加拉城因为地理位置比重工飞城对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赢了。截击援军的红蚁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泽维尔站起身完全显露了虫体。
第八天时间,马略加拉的剩余机械人退出了边城,这里重新成为了虫族的领地。
阿尔斯兰其实比所有虫子们都更早的知道这条消息,因为泽维尔呼唤了他的名字。在站在机械堆里的孩子想到他时他就察觉了。
阿尔斯兰琥珀色的蜜瞳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取得了胜利的孩子在想什么。
泽维尔以为经过冷静的时间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会消除对于虫母的占有欲,继续回归到旁观者的位置上看着那些毫无自我的虫族对虫母狂热追求,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
他的精神意志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强大,那丝影响依旧埋藏在他的血液深处,在倒地的虫族昏迷前叫着“妈妈”时,泽维尔眼眸冷漠地看了过去。
那些他以为不会影响自己的情绪又再次浮现了上来。
那是为了母亲而战的虫子,在他被抬进治疗舱的前一秒脑海中都是“母亲”。
那么,那位母亲会动容吗?
会因为这个为他受伤的高等虫族狂热的呼唤而投去注意力吗?
泽维尔不受控制的想着,下一刻,他听见自己同时呼唤了虫母的名讳,就像是——在和那个可怜的,在混乱的精神海洋中呢喃着母亲的伤员……争夺什么一样。
阿尔斯兰听见了呼唤。
可怜的士兵与泽维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有凛冽的寒风从耳畔刮过,阿尔斯兰没有察觉到这是泽维尔占有欲的显露,只是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