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沉默。
时希打破沉寂，“你们不必如此。”
“我早已给过他机会。”
南曦并不知晓司瑭曾找时希倒流时间一事，她犀利的眼神望过去，语气不自觉染上强硬。
“什么意思？”
时希无视了她命令的语气，清冽的嗓音漫不经心，“我先前便说过，他来找我倒流时间。”
她指尖轻轻敲击怀表，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心脏破碎，剜去双眼。”
“神魂散尽，时光倒流。”
“万般苦果，重复体验。”
司瑭恳求时希倒流他的时间，将时间定格在他去水玲珑宫的那一刻。
却要再次体验这些折磨。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毫无疑问。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水清璃。
他并没有去改变什么事情，也没有搅出翻天覆地的乱子。
他早知道与水清璃在水下那一别就是永别。
司瑭只是很单纯的，想去最后拥抱那个人。
只可惜，当他提出这个意见时，被水清璃拒绝了。
水清璃回想起当初司瑭在水玲珑宫时说的那句话。
那么小心翼翼，还带着点祈求。
（我能……抱抱你吗？）
他记得，当初自己彻底死了心，怕再次被他欺骗，所以狠心拒绝了。
（不。）
印象中的少年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带着点抱怨和孩子气地说道。
（好吧。）
（清璃若是不喜……不想的话，那便不抱了吧。）
他当初……应该想说的是“不喜欢”吧？
司瑭地伪装被撕破后永远都是强势的一方。
他霸道、固执、偏激、疯狂。
却在那一次，露出了自己那么卑微的一面。
他宁愿承受挖心剜眼、神魂破碎之痛，也在请求时希倒流时光。
万籁寂静。
江爵薄唇轻启，极轻极无奈的吐出两个字。
“疯子。”
水清璃沉重地阖上眼，像是耗光了所有的精力和气血，周身的颓废哀伤几乎化为实体。
“若是不介意，我能把他带回去吗？”
南曦冷艳的眸睨了水清璃一眼，她沉默两三秒，淡声道。
“随你。”
血族待司瑭并不友好。
他恨世人，恨这个世间。
他的想法偏激而固执，扭曲且薄情。
在遇到水清璃之前，除了母亲他不关心在乎任何人。
就连被他带大的自己，也没有太过在意。
如今母亲离世，也许……
去水清璃那里，才是司瑭所盼望的。
南曦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养大自己的人，便毫无留恋的抬脚离去。
也许有人看见这一幕会以为她是冷血无情，与司染如出一辙。
但是江爵知道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