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尊冲他颔首，“您好。”
老人侧身，说道：“夜深风寒，进来说吧。”
司染沉默地进入屋内。
挽辞同颜爵对视一眼，也跟在庞尊身后进去了。
“您……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沉默良久，司染终于出声，她的面容隐在鸭舌帽的阴影下，看不清情绪。
这老人正是当初司染复生成孩童时照顾她的那个天文系的老教授。他闻言笑笑，不答，只是说：“孩子，好久不见，不让我看看你吗？”
司染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取下鸭舌帽。那张绝美冷艳的容颜暴露在室内暖色的灯光下，竟也显得温和了几分。
老教授笑起来，他看向司染与庞尊交握的手，又问：“这是你爱人吗？”
“……嗯。”
“真好，”老教授苍老的嗓音响起：“孩子，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便不会问。”
他早便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我只需要知道你过的好，那便够了。”
司染微怔。
自从母亲死后，她对父亲的印象便……
她骨子里本是有些排斥这种亲情的。
但是这个人……
她抿了抿唇，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
老教授似乎看出来她的紧张，十分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他把目光落在一旁的挽辞身上。
银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不偏不倚正好倾洒在这个人身上，他一头银发柔顺地垂下，圣雪白衣不染半分污垢，面容清冷，偏偏眼角下那颗殷红的泪痣给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艳色。
谪仙一般。
察觉到老人家在看他，挽辞温柔无害的笑笑：“老人家，这么晚来，我们叨扰您了。”
颜爵也颔首问好：“老先生。”
“没关系，”老教授回答道：“你像是月亮的孩子。”
“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挽辞配合地提问：“是什么？”
“我是一名天文系教授，那年，月球突然消失在宇宙中，所有科学仪器皆是探测无果，人类陷入恐慌之中，以为是末日到来。”
“哪料此时，一位年轻的企业家玩笑似的同我说，‘些许月亮只是累了，休息十日后再回来也说不定’。”
他说的是……挽辞神位破碎那次。
月上之神大概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从人类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微愣。
颜爵突然悟道什么，嘴一撇没好气道：“……那位企业家不会叫江爵吧？”
“对喽！”哪料老人一拍手，激动道：“就叫江爵！未曾想他一语成真，自那时起，我便知晓他定不是普通人。”
颜爵：……切。
老人说着看向司染：“他送来的小朋友，果然也不是普通人啊。”
司染矜贵地起身，她将一手置于胸口处，微微欠身，这是她们血族皇室的至高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