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璃几乎崩溃。
他垂下的手根本抑制不住的颤抖，无声地红了眼眶。
江爵蓦然抬起眼，“你说什么？！”
“自己挖的？！”
他重新将目光移向那个伤口，“我就是知道司瑭是个疯子，也不相信他会蠢到自挖心脏！”
南曦往墙上一靠，周身萦绕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她从小跟着司瑭长大。
对他再了解不过。
他杀人时从不用任何武器，永远都是用五指断人头。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确定，这是司瑭自己干的。
否则放眼世间，没几人能把他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她恹恹地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幽幽道，“那恐怕就要问问水王子是怎么回事了？”
水清璃？
闻言，江爵的目光朝着水清璃看过去。
当时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司瑭身上，几乎没有注意到水清璃的不对劲。
水清璃唇色被咬出血，他根本说不来一句话。
少年偏执疯狂的话语犹如在耳边响起。
“清璃。”
“我看着你，把他捏碎。”
这句话无限在他脑中循环播放，仿佛要把水清璃逼疯才肯罢休。
他当时……看司瑭自挖心脏后并没有任何事。
司瑭又一直在逼他。
他就……
眼前一片湿气，半响，水清璃哑声道，“是我干的。”
南曦眼神瞬间起了杀意。
时希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她察觉到南曦即将失控的情绪，淡淡道，“司瑭为了证明水王子对他死心，逼水王子亲手毁了他第二条命。”
水清璃从未想过。
他当时的一时狠心，带来的是如今的无尽绝望。
是他毁了司瑭的一线生机。
如若他当时没有那么决然，兴许现在一切已安然无恙。
南曦手握拳又松开，握拳又松开，最后她只是沉重的闭上眼。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短短几天，母亲献祭，父亲沉睡，就连带大自己的舅舅也永久离世。
她迈开腿，走到司瑭前。
平生第一次，她真诚地叫出了那个称呼。
“舅舅。”
对不起。
如果她当时听母亲的话，没有告诉司瑭密匙在他的眼睛里，他就不会自剜双眼。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死。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罪水清璃呢？
可惜，没有如果。
司瑭永远不会知道水清璃在最后一刻回心转意，也永远听不见南曦的那声“舅舅。”
司瑭至死都以为水清璃恨着他。
————卡
1003字。
嘻嘻掰掰的花花加更～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