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妖言惑众!”
我不理会他如何如何,手握着避尘,眼神从未有过的犀利。
“媛媛。”忘机顾不得其他,从身后抱住我,“别闹了,无事。”
他轻声安慰着我,将避尘从我手中抢过,收回去。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不会用避尘惩罚金子勋,因为他不配,他的血只会弄脏了避尘剑。我本不必和他计较,但我就是忍不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何氏,有些奇怪,有些鄙夷;至于蓝氏,他似乎更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那时的我不明白,相比于他这种嘴上不饶人、将狠毒表现出来之人,那些城府深的可以让全世界都以为他是好人的人,才更为可怕。
忘机将我的身子板正,他的眼中,尽是心疼,没有丝毫责怪。
“请金宗主原谅。”
“含光君言重了。”金宗主面色微缓,坐下来。
可金子勋好像并未死心,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难以相处,许是我几次让他丢了面子,他是厌恶我的,他咬着牙,似是凝聚了全身灵力,朝着我劈来一掌。可忘机挡在我身前啊!我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他,那一掌,硬生生受了。
“媛媛。”忘机蹲下身,紧紧抱着我。避尘剑已祭出,却又停下了。“若她有何三长两短……”
只是一掌而已,在平时根本不成大碍,怎么今日头昏昏沉沉的?我紧紧攥着忘机的衣衫,终是挺不住了……
待我再次醒来时,守在我身边的,不止蓝湛一人还有金夫人。
“子勋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蓝夫人便不要介怀了吧?”金夫人顿了顿,眼眶微红,道“子勋,他自幼父母双亡,孩子也是苦的很。也因此金家人都比较惯着他。”
自幼父母双亡。我不由得心生悲悯,罢了……
“既然金夫人都这样说了,我若再计较便是我的不是了。其实今日我也有些冲动了。还请金夫人金宗主谅解。”
这样我这样说,她也算是露出了笑容。
“子勋他只是有些言语不饶人罢了。”下一刻他便转了话题,笑得更欢。“蓝夫人还是早些回云深不知处吧。”
回云深不知处?我蒙了!
金夫人不再多说,笑着走了。留我和忘机两人。
“傻瓜。”忘机坐在我身旁,将我抱在怀里。“你可知,自己有了身孕?”
我依旧在状况之外——
“你说什么?”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日,我的贪睡和疲惫竟是因此?
“其实你今日,说的不算太过。”忘机闭着眼,安慰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在。”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宁静、安详……好想,一辈子就这样啊……
————
“子勋,并非叔父叔母严苛,只是你今日之举……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手伤人啊!”
金陵台上,金夫人训斥着。
“子勋,今日,那位蓝夫人确实有些冲动,但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提及何氏。何氏灭门,是那蓝夫人心里的伤痛,逝者已去,无论如何都要尊敬的。明白吗?”
“是。叔母,你为何如此忌惮她?她不过是……”
金子勋还未说完,便被金宗主喝住。
“她的确只是区区何氏之女,但你不知道,何氏的那位夫人来头可不小啊!那‘家仆’二字,不该在她面前提及,相当于让蓝氏何氏一起下不来台。”
金夫人看了金光善一眼,转身道,“子勋,那孩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是,叔母放心。”他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同我见面、吵架。因为那日以后,我便回了姑苏,再之后,魏公子和温氏族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夷陵老祖就这样消失于世,消失了十六年。
“那之后呢?阿娘之后如何了?那夷陵老祖真的死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阿娘也不知道。可能是吧。念儿,这都是十六年以前的旧事了,阿娘只是想告诉你,什么时候都要遵从自己的心。”即使遍体鳞伤,也不会后悔……
“夫人,夫人,含光君回来了。”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异常欣喜,“而且,含光君此次,带了一位客人。”
客人啊?忘机很少带人回云深不知处的。
“真的?那思追哥哥也回来了啊?”念儿倒是比我还要兴奋,吵着要去看看。
“念儿,听话,你爹爹很少带朋友回来的。等他忙完,一定回来看念儿的。”
“嗯。”念儿笑着,拿起书册自顾自地看起来。我看着这个小丫头,心里依旧乐滋滋的……
其实,还有许多事我未告诉她,比如,忘机在那之后领了戒律阁的三十三道戒鞭,修养了三年……她三岁前,并未见过自己父亲,她知道记得,却从不问我,也不问忘机……还有,小思追……忘机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很像我,他给她取名“蓝念”……我和忘机的女儿,小念儿的名字其实来源于他爹爹对至交好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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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再现
几个时辰后,再次传来敲门声,竟是那般急切。
“夫人不好了,先生问灵,结果失败了。”
问灵!叔父?我猛的站起来,临行前才想起念儿,又回头告诉她,“念儿,听阿娘的话,留在雅室,哪儿都不要去,阿娘一会儿就回来。”
“是。”蓝念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应了。
关上房门,我轻声问道,“通知含光君了吗?”
“夫人,景仪已经带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