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怎么了?”谢云缙看出她脸上的焦灼,握住她的手轻声问。
莫绾眼?圈发红,拉他到往后?方的走廊而去,四下没人了,她才压着?哭腔问:“你为?什么要打强子啊,他做错什么事了?”
“先别哭。”谢云缙大拇指拭过她的眼?角。
“我没哭。”嘴上这么说,悲腔却愈发明显。
谢云缙低头亲在她额角,把她按在怀里抱了抱,带她乘电梯一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了,才问:“你去过医院了?”
“嗯。”莫绾还在揉眼?睛,“他还没醒,身上绑着?好多纱布,邱盛说有脑震荡,说不定还得做手术,强子他到底干什么了?”
谢云缙长话短说,事情简要告诉她。
谢峤背着?家里在做汽车零部件出口生意,出口到美国内华达州。期间的物流得通过集装箱船走海洋运输。
在京州的海运生意上,有个海运协会,要想长期走海运这条线就?要入会,这个协会不是官方协会,是民间海运业内的几个老手自己创办。
入会得交不少钱,货物出海也得等协会的安排。
谢峤不想出钱入会,不愿等着?协会安排船舶。自己在外找了集装箱船,把汽车零件运出去。
走了几笔单子后?,协会的人不同?意了,让他交钱入会拜见舵主。谢峤年轻气盛腰杆很硬,拒绝拜见。
协会的人恼羞成怒,叫人拦截他的集装箱船,不准进?码头。
谢峤单枪匹马到码头解决事情,对?方来了十?几名?打手,搞船队海运的,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是狠角儿,有自己的规矩。谢峤一个毛头小子不尊重前?辈,坏了规矩,就?得受教?训。
对?方也没想到谢峤这么不要命。
在十?几人的围殴下,谢峤拳头刮出凛凛风声,和这群人打成一团。对?方威胁要把他扔公海里,连他的船一块儿别到公海弄沉。
谢峤一听更气了。
谢家的生意也不干净,早些年得罪不少人,地痞流氓来缠上谢云缙是常有的事。谢峤在谢云缙身边当保镖的日子算是千锤百炼,后?来又在拳馆打表演赛,打熬一身钢筋铁骨。
凭借一身精炼的拳脚功夫,和不要命的性子,谢峤硬生生把十?几个打手打趴了,自己也受了不少伤。
他本来想着?打完了,立出自己的威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协会的人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结果,协会的人知道他就?是谢家的私生子,以为?是谢家要来抢海运这条生意,于是联合所有船东,断掉和谢家的所有合作。
谢家的产业有房地产,需要走水运运输大量材料,这次被所有船东拒绝运货,损失了不少钱。
两天的功夫,这事儿闹到了谢家老爷子谢政骁跟前?。谢政骁叫人查了才知道,是谢峤偷摸着?做私活,得罪了海运协会,才惹来这么大麻烦。
谢峤本来想偷偷养好伤再出来,直到被谢政骁叫了去,才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
“那是你把强子给打出脑震荡的吗?”莫绾瞳面蒙了水,眼?睛失去往日的光彩。
谢云缙道:“如果我不给他那一巴掌,他会被谢政骁打得更严重。脑震荡和身上的伤也不是我那一巴掌导致,是他两天前?和协会的打手斗殴留下的伤,他自己忍着?没去医院看,我这一巴掌才让他晕了。”
“你干嘛打强子啊,强子已经很可怜了。”莫绾听得云里雾里,她一眨眼?,细窄泪痕沿着?眼?角滚下。
谢云缙抱住她,不再说话。
两人又来到医院。谢峤醒了,还很虚弱,邱盛坐在陪护床上打游戏。
“莫小年,我没事,不用担心。”看到她进?来了,谢峤强撑起力气坐直身子。
莫绾上前?按住他,“你好好躺着?,脑震荡了,头不要乱动。”
“我头疼。”谢峤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你摸摸看。”
“没发烧,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谢云缙淡淡略视谢峤,没做什么表示。
谢云缙想带莫绾先回家休息,莫绾左右想了想,还是要留下来陪护,“强子他没什么朋友,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谢云缙:“等会儿护工就?过来。”
谢峤躺床上不合时宜轻哼了两声。
莫绾转过来看到他白如纸的脸,对?谢云缙道:“你回去吧,我陪着?强子。”
谢云缙似乎还有事,抱了抱她便离开病房。
谢峤盯视门口,直到谢云缙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掀被子艰难从床上下来。莫绾要去扶他,他却道:“莫小年,你上来躺着?,这床挺舒服的,你躺着?睡一会儿。”
“我又不是病人,我躺着?干嘛。”
“你也受伤了,哪里不是病人?”谢峤坚决让她躺上去,“你肯定心疼我的吧,你心里受伤了,也是病人,得好好休息。”
“我不要。”莫绾从床上下来,坐到一旁的红色塑料椅。
邱盛终于打完一局游戏,瞄了眼?谢峤,冷哼道:“看来你也不是很严重嘛,我猜不用做手术了。”
谢峤没搭理?他,他头又开始疼了,躺床上出了一层的汗。莫绾去找医生,医生说现在脑部还有血块,避免不了疼痛,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再开止痛药。
看谢峤这副样?子,莫绾心疼坏了。谢峤拉她的手时,她没再甩开。
她在陪护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谢峤头疼得受不了,医生过来检查情况,决定给他做个腰椎穿刺手术,释放脑髓液降低颅内压力,以减轻头痛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