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别管,开刀吧。”
老兽医手法麻利,三下?五除二阉好,又打了一针镇痛针,猪就躺在一旁啃馒头了。
谢峤跟在高建峰和兽医后面,默默离开菜园,想到方才的场景,背后一阵阵发凉,高建峰的警告声还在耳畔回响。
这天起,他不?再主动去招惹莫绾,也不?往墙头那边叫她。莫绾来找了他几次,问?他去不?去田里玩,他借口打开笔记本电脑,说?自己有?事忙,就不?去了。
夜里,莫云棠问?丈夫:“你找强子聊过了?”
“嗯,聊了几句。”
“怎么聊的,别可太过激了让小?年日后为难。”
高建峰轻拍她的肩,低声将阉猪一事说?出?。
莫云棠神?色复杂,最后轻叹一声:“这样也挺好,他估计能明白咱们做父母的担心。”
莫绾和父母谈好了要去学习挖掘机一事,父母起先抉择不?下?。他们最希望的还是?让莫绾留在村里,家里有?良田果林,管理好也能有?收入。
两人一直觉得莫绾脑子不?够灵光,她才十?九岁,又太单纯,生怕她出?去闯荡会被骗。
最后是?莫浔打电话来聊了许久,父母才放下?担忧,同意了莫绾的决定。
临走前,莫云棠往女儿包里塞了五千块:“你拿着,城里用钱的地方多,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老省着。”
“妈,我?有?钱,在厂子里上?班的钱我?都存着呢,够用的。”
莫云棠还是?执意把钱塞给她。
等莫绾和谢峤坐上?金桂婶的面包车走了之后,莫云棠发现那五千块又被莫绾悄悄放在厨房的餐桌上?,她捏着钱道:“小?年就是?太懂事了,那么乖,老想着家里。”
高建峰望向面包车远去的方向,浓眉大眼愈发深邃:“太懂事了也不?好,容易吃亏。”
莫绾这几天一直在田里开收割机,累坏了,上?车不?久就在座椅上?睡着。
谢峤坐在她身旁,转过头静静看她的侧脸。
突然有?个男生过来问?道:“帅哥,能和你换个座位吗,我?是?你旁边这个位置,我?和我?女朋友没买到连坐,可以换一下?吗?”
出?了村,没有?莫家父母的压制,谢峤抑制了两天的嚣张跋扈又开始发作,冷冷扫了男生一眼:“和你换了,我?女朋友坐哪里?”
他眉目锐利似冷刃,身材又高大,恶犬气息难以掩盖。
男生不?敢再多言,说?了句抱歉,也没坐到座椅上?,而是?站到后座自己女朋友身边,低声吐槽:“换不?了,凶死了。”
谢峤整理腿上?的外套,盖到莫绾身上?,自言自语冷哼:“有?女朋友了不?起吗,谁还没有?呢,炫耀什?么”
回到京州,谢峤打车带上?莫绾直奔出?租屋。
一到屋里,让莫绾去洗澡,他在网上?预定的菜刚好到,急匆匆洗锅做饭。等莫绾洗好澡,吹干头发,差不?多都可以吃饭了。
他也迅速去冲了澡,出?来时只?穿着灰色运动裤,上?身赤着就坐在餐桌边吃饭。莫绾斜睨他,撇撇嘴,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他自然而然去洗碗,再前往卧室铺床,同时也把瑜伽垫铺在床边,意味着他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莫绾站在门口问?:“强子,你今天不?回家吗?”
“哪里的家?”
“就是?别墅那里啊,那里那么豪华,住着大房子多舒服,你老窝在我?这里干嘛?”
谢峤正过神?色看她,提取出?她话里的关键词:“大房子舒服,你也喜欢别墅吗?”
“住着大房子不?舒服,难道住城中村舒服啊。”莫绾随口说?着,走进来坐到床边。
谢峤皱眉深思,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谢家别墅里那帮垃圾给赶出?去呢。如?果那栋别墅是?他和莫绾的家,那该有?多好。
莫绾上?了床,展开被子躺下?:“我?都要累死了,好想睡觉。”
“这些天你累坏了,快睡吧。”谢峤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母亲哄孩子睡觉一样,帮她掖被子,轻轻拍着。
他躺在瑜伽垫上?左右睡不?着,明明莫绾就在他旁边,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想她,想靠她更紧更近,不?要脸地想钻她被窝里。
自从进了谢家的门,他一直将自己视为和谢云缙那样的“上?流人士”。现在悲凉地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个混混,和村头的野汉子没什?么区别,看到喜欢的女人了,就想钻人家被窝。
他想莫小?年的脸,想她的嘴,想她的手,想得煎熬难耐,给自己磨出?了一身的火气。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高建峰的严厉警告。
那天晚上?,谢峤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他和莫绾在稻田草垛接吻拥抱,梦到他钻进了莫绾的被窝,跟条狗似的死乞白赖缠着她。
在梦里,他抱着莫绾翻滚,滚着滚着床被变成田地,他们和自然融为一体,爆发出?原始的冲动。忽而,莫云棠和高建峰出?现了,老兽医狞笑?着也出?现了,他们把他按在田地,阉猪用的手术短刀在日头下?闪光
“啊——”谢峤惊出?一身冷汗,在美梦和噩梦交织中醒来。
他叫得太大声,把莫绾也惊醒了,莫绾伸出?头来:“强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快睡吧。”
“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快睡吧。”谢峤又躺下?,心有?余悸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