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慎在心里给王爷竖了个大拇指,果然给王爷说中了。
王爷还真是“明察秋毫”,软肋拿捏得恰到好处。
唐景天破天荒地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干净、愚蠢的大眼睛,“走吧,敏兄。”
来到书房,傅云并不在里面坐着看书或者批阅公文,而是在屋外练武,且额角上真的顶着一个青紫色的印子。
唐景天想这应该就是早朝上被李阁老打的“证据”。
傅云脱去华丽的袍服,头发全束在头顶扎成马尾,没有戴冠,下摆别在腰间,露出笔直修长的腿,上衣袖子挽到肘上。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在阳光下泛着剔透的光。
他打了一套掌法,见敏慎带着唐景天来了也没有停下,眼角的余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上来比试一下。”
唐景天站在那里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猝然被敏慎推了一把,他抬头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道:“我啊?”
敏慎:“不是你,难道是我?”
“哦。”
唐景天揉了揉脚腕手腕,又做了一套扩胸运动,敏慎忍无可忍道:“你磨磨唧唧什么?是想吃板子吗?”
“没有。”唐景天笑道:“热个身,我怕一会儿腿抽筋了。”
敏慎翻白眼道:“我看你是脑子抽筋了!”
唐景天还待磨唧一会儿,傅云哪里由得了他,顺势一掌劈了过去,唐景天立即蹲下来了个扫堂腿,傅云跃起又落下,手掌横劈面门而去。
唐景天侧身双臂交叉挡住攻势后立即后撤。敏慎见此便躲到一旁树下乘凉去了。
奶奶的,又想试探是吧!
唐景天大半都是靠着原主的肌肉记忆出招,因为他的灵魂是“能躺平,绝不自己动手”,所以疏于练习,要不是暗卫们都被严格控制饮食,他现在估计都有小肚腩了。接了几招之后就大汗淋漓。
如此下来半炷香,傅云对唐景天那日的坦白也打消了大半的疑虑,因为他出手的招式和动作和大一都极其相似,唯一不同就是,唐景天每一招都是本能地接下来,却并不进攻。
傅云冷声道:“认真点,出招,不要只躲!”
唐景天:“……”行,你说的,打伤了别怪我!
唐景天一咬牙冲了上去,这下他主动出手就没有任何章法了,有种打乱拳的张牙舞爪小螃蟹既视感。
他双手抱住傅云一只手臂,使劲往他身后一绞,傅云借力一转身将唐景天带飞出去,一个狗趴。
唐景天还好戴着面巾,没吃上土。可他心里却恼火起来。于是立即站起身,抡起右臂就朝傅云的脸上砸去。
傅云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将唐景天的手腕一抓住身侧一带,脚下对着他膝盖一踢,唐景天瞬间腿软,单膝跪地。
唐景天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捏了一把土,照着傅云脸上撒去,背后的手抬起去当土的瞬间被唐景天窜起直接抱住了腰。
这腰的手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傅云:“……”找死!
傅云提起唐景天的后襟,本想着对他胸口给一膝盖,可看着他的后背,心下却软了软。
就在这心软的片刻,唐景天抱着他的腰往后使劲推,傅云脚下一个踉跄向后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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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敏慎惊呼一声跑去将趴在傅云身上的唐景天一把提走。
傅云却没有不悦,站起身道:“再来。”
“停停停……”唐景天坐在一旁喘着粗气,举手求饶,“累,累死了,打不动了,求,求放过……”
敏慎斥责道:“大一!你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还耍无赖,万一伤着王爷,你有几条命?”
“敏慎。”傅云不以为意,拂了拂身上的灰,“是本王让他认真出手,他刚也算——黔驴技穷了。”
王爷都不介意,敏慎也不好再说。
唐景天一骨碌爬起来,道:“我不是驴。”
敏慎:“嘿,王爷给你三分颜色,怎么还……”他蓦地被王爷看去的眼神堵住了嘴,于是悻悻地不再多嘴。
傅云一抬手,一名侍卫端着干净的帕子呈上来。傅云擦了擦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将帕子丢进木盘内,“你一会儿随本王出去。”
“我?”唐景天哪里想加班,便找借口,“我是暗卫,老出去显露人前,不太好吧?”
傅云眼神犀利,“怎么?现在本王使唤不动你了?”
“不不。”唐景天连忙摆手,笑起来:“这不是一岗一薪。”
傅云:“说人话!”
唐景天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凭什么不好意思,只许你白嫖,不许我罢工?
他站直身体,略微扬起下巴,道:“我的意思就是,王爷您好歹是个二把手,您不能总是白嫖我劳动啊,上次好不容易给我发的点银子,结果出了趟差您又给我没收了……我这不心里委屈……”
长时间相处,虽然有些现代词语他们还是听不懂,但是好在他们还算了解唐景天,他说了这么多话,弯来绕去无非两个字“银子”。
敏慎:“……”这孩子的大脑是不健全吗?你连人带心都是王爷的,王爷不发月俸你还想翻天了不成?!
傅云的眼皮跳了跳,定睛瞧着大一这副身体。
他原是个孤儿,从小孤苦,在长身体的年纪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十五岁后跟着自己成为暗卫,暗卫为了保持身体轻盈,饮食摄入都比较严格,于是本来就不怎么高挑的个子,后来也没有再长多少。
如果唐景天说的是真话,大一当日救他而死,算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岁,倏而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惜。随后又莫名觉得,无论唐景天的话是真是假,现在的他仿佛有血有肉的像个人,虽然嘴上很欠,做事荒唐大胆,说话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