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刚放下东西,灯都没有打开,就听到卧室方向传来微弱的狗叫声,挑了挑眉,他还有些不解,当看到卧室门口,动也没动过的餐盘,和紧闭的门,祁衍好像有些了然了。
他刚打开门,里面就蹿出了一个团子。
余夏饿到头晕眼花,嗅着牛奶的味道,直扎到了盘子里,结果舔了一口,呸呸吐了出来,放了一天的东西,味道不那么美好。
余夏委屈到不行,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的头晕眼花,咬着祁衍的裤腿,不停的低声呜咽,感觉自己饿的走着路都打着摆子,发飘。
祁衍:“……”
祁衍捏着他的后脖颈,“饿了?”
余夏四肢在半空乱扑腾,忽闪着大眼睛,吭吭唧唧的点头。
他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祁衍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不是给你准备了吗?怎么不吃?”
那是人吃的吗?
余夏虎目含泪,那东西给狗狗都会嫌弃。而且不是我不吃,我他妈被关在卧室里一天,也吃不到啊!现在东西都馊了,让人怎么吃?
祁衍把小东西放在地上,沉思道:“刚才你跑出来的时候,腿好像不瘸了。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还不如饿你一天来的有效……”
余夏:!!!
你那是好吃好喝供着吗?天天牛奶狗粮牛奶狗粮,他又不爱吃,可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这两样东西,什么都不给他!
这叫好吃好喝供着了?
还有他的腿,什么时候不瘸了?
余夏走了几步,那腿像没有知觉一样……
祁衍:“……”
祁衍当做没看见,他进了卧室走了一圈,看到原本整洁的床被皱皱巴巴,应该是有东西在上面造反过,“你干的?”
余夏后退几步,有些心虚。
“呵。”祁衍冷笑了两声,“什么都不会,只会捣乱,还想挑食?”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的?!
这卧室全都是我擦干净的!你没看出来吗?
余夏围着祁衍打转,期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看出卧室从他离开到他回来的区别。
底板光可鉴人,一丝灰尘都没有,这都是他辛勤劳苦的杰作,祁衍他没发现吗?
不是,他那么聪明一人,怎么现在还没发现?
你不能因为没看到我干活,就否定我付出的劳动啊。
余夏急了,汪汪叫。
祁衍见这小东西叫声中气十足,哪里有一点饿的样子。
余夏在原地转圈,既然你没看到,那老子现在就找活干,让你看到我布灵布灵发着光的价值总可以了吧?可祁衍家里井井有条,每个东西都有它自己的位置,余夏转了半天,都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头脑上不禁滴出几滴冷汗,他冲到玄关,想把祁衍换掉的鞋子摆好,结果发现,祁衍的鞋子整整齐齐放在鞋架子上。余夏躺在地上摊着四肢,尾巴轻轻在地板上扫动,一双眼睛瞄着祁衍,幽幽怨怨的。
一向对这小东西的卖萌殷勤不为所动的祁衍,看到这双湛蓝的眸子里盛满了人性化的情感的祁衍,心突然快速跳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他竟然凭空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戳中自己的萌点。
只是他人冷情惯了,还善于伪装,哪怕心里惊涛骇浪天崩地裂,表面上还能不动声色,让人不能从他的神情中窥的他内心的一丝一毫。
余夏哀怨地瞅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祁衍,开口唱着:【我的肚子好饿……我的肚子好饿……】
听在祁衍耳中,就是带着奶音的嗷呜嗷呜嗷呜……
祁衍手指动了动,有点想要撸狗。
过两天(捉虫)
余夏爬了起来,只想着能往嘴里塞什么东西磨磨牙,他其实想咬沙发过过嘴瘾,但又怕被祁衍骂,有气无力地咬上了茶几,想着咬着的那一角是山珍海味,用来蒙骗自己。还撩起眼皮去看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祁衍脸色变了,两步上前,捏住了余夏的狗嘴,再去看那茶几,居然有了几条齿痕,“你咬什么呢?”他一巴掌拍这小东西脑袋上,“这桌子能吃吗?”
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家伙牙口可真好。
【那不然呢?!】
泥人儿还有三分火气呢,余夏发狂了,和他吵。
【谁家的宠物能有我惨,饭都吃不饱!我还不如去外面要饭!起码还能保有狗的尊严!老子被你饿了一天,我饿你一天你试试谁有你这么丧心病狂,我他妈还是个宝宝啊!你怎么不再多关我几天,到时候送你一份生蛆大礼包,老天会下雷劈死你这个禽兽,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还不值得让你好好养我吗?!白猫说的对,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夏失去理智,避重就轻还把锅都甩给了祁衍,并且骂人的同时将自己也一并骂了进去,毫不留情。
可惜祁衍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但是祁衍看到这小东西蹲坐在地上,冲着他不停咆哮,也知道这咆哮里包含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这狗崽子是在和我吵架?
祁衍心里想,有些新奇。
又见这小二哈气的呼哧呼哧喘气,小小胸膛不停起伏,眼睛斜瞪着他,嘴唇不停颤抖,活像受了了不得的欺辱,不服气,但又拿气它的那人无可奈何,于是自己气的又更厉害了,想一个妻管严的怂包,独自委屈到不行。
看它这副受气包的模样,祁衍眼里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丝笑意,在嘴角即将上扬的那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忍不住笑了,赶紧手握成拳,抵在嘴上,这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