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另一个。”陈孟秋又调出来一段隔天的视频,也是沈洁好在买红薯,仍旧是没有付钱。
“这个是周一的。”陈孟秋继续调视频,此次,沈洁好是与范家佑同时出现的,晚上,范家佑戴着口罩,在遛狗,跟沈洁好结伴同行,沈洁好到了摊位前,又拿了一块红薯,但是这次,却是付钱了。
付钱的人是范家佑。
“看明白了吗?”陈孟秋冷笑道:“先前尹晓宇说是因为一块红薯,沈洁好跟范家佑有了关联。但是沈洁好跟这个卖红薯的人显然很熟,即便是不给钱,也无所谓,可为什么范家佑在场的时候,就要付钱了?这当然是沈洁好和卖红薯的人都不愿意让范家佑知道他们很熟,因为一旦知道他们很熟,之前的那次美好的邂逅就露馅了。”
“所以这个卖红薯的人就是那个神秘号码177,就是袁达可!?”
“除了这个答案,还有别的可能吗?别忘了,我在沈洁好住处的脚垫上,发现的那一粒煤。”
“漂亮!”杨潇洒猛然拍了一下手,说道:“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他,原来他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可是怎么证明这个卖红薯的人就是袁达可?我恨不得立即去抓他!”
“看手机。”陈孟秋拿出了范家佑的手机,拉出了支付账单,指着2月27日晚上8点44分的一笔6块钱的支出记录,说道:“扫码付款给杏。你觉得杏会是谁?”
“邵杏!?”杨潇洒失声说道:“袁达可把收款设置成邵杏的账号了?”
“他怕暴露自已,不肯用自已的,至于黑户号码,无法绑定银行卡,自然也无法收费。”
“那他为什么不用现金收款?”
“别忘了他卖红薯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范家佑和沈洁好邂逅认识,给范家佑一个替沈洁好付款的机会。如果范家佑没有现金,他们的计划不就会泡汤吗?所以应该是两手准备。”
“但是——”杨潇洒忽然又患得患失起来:“这还是说明不了他就是袁达可。因为咱们假定的神秘号码177是袁达可,而且从视频中来看,这个人完全不像是袁达可。”
“刻意弄出来的佝偻身形与长年累月自然形成的弓腰驼背是不同的。从视频中对比沈洁好的手和皮肤就能看得出来,他的手很白,不像是长年累月干粗活的人。他脖颈处的肤色也很白,不像是久经风吹日晒的人。所以,他只是在伪装。”陈孟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究竟是不是袁达可,咱们直接去找他验证就可以了,我到底还是没想到,他居然就在咱们身边。”
杨潇洒愕然道:“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想到吗?在咱们小区门外也有一个卖红薯的,跟视频中这个卖红薯的,是同一个人啊。”陈孟秋轻轻拍了拍杨潇洒的脑袋:“人家一直在跟咱们玩灯下黑,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素素萌宠店门口,我为什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了吧?他是知道咱们的动向的,他就是主动送上门去,让咱们抓他的。”
“轰!”窗外一声炸雷响起,杨潇洒惊得浑身一哆嗦,面色煞白。
终于下雨了,密如瓢泼。
雨夜行凶
许久,杨潇洒才缓过神来,但表情依旧有些愕然,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电脑屏幕,又有些惶恐不安的看了看窗外,问陈孟秋道:“咱们小区外面那个卖红薯的,他,他是袁达可?你确定吗?”
“我确定。”陈孟秋的镜片被一道闪电耀出冷光,杨潇洒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他说道:“我也很震惊,他居然胆大到这种地步。也是,他所密谋的这一切,都近乎天衣无缝,即便是有细微的漏洞,也不足以成为令他伏法的证据,所以他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甚至跑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主动现身出来。我们即便是找到他了,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指控他,接下来,我们的工作依旧会很难。这个人,相当可怕。”
杨潇洒还无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摇了摇头:“简直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那,咱们现在去找他吗?”
陈孟秋嘀咕道:“下这么大雨,他已经走了吧。放心,他还会回来的,我想他在咱们小区外面驻守,除了以灯下黑的方式隐藏自已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譬如说监视我们的行踪。他应该对市局的人,对我们了如指掌,他在研究我们办案的进度,窥探我们的动向,并以此来排查自已的漏洞。”
两人一阵沉默。
难受的静谧中,杨潇洒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陈志宇打来的。
杨潇洒立刻接通:“老大,我是潇洒。”
陈志宇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你跟孟秋在一起吗?”
杨潇洒“嗯”了一声,又瞥了陈孟秋一眼,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说道:“他在我身边呢,我把手机开免提了。”
陈孟秋说道:“叔,怎么了?”
陈志宇叹息了一声,道:“我这边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就行了。郭飞恒已经招供了。”
“什么?”杨潇洒惊声道:“他怎么招的?”
陈志宇道:“说是因为偷盗蹲点,然后见色起意,强奸杀人灭口,卷宗已经被汪愿山移送到了检察机关,审核无误的话,就要提起公诉了。”
“之前他一直不招,换了汪愿山,就这么快承认了?”杨潇洒愤然说道:“乙醚是哪里来的?胶带是哪里来的?沈洁好的手机、钱包、证件去了哪里?郭飞恒他能交待清楚吗?”
陈志宇道:“郭飞恒说乙醚是自已在网上买的,胶带是在街头的零售店买的,至于手机是卖给街上的二手店了,钱包证件都丢进垃圾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