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损,是真的得好好想个办法了。”陈孟秋摇了摇头:“毕小蓓太胆小懦弱,怕他,不敢离婚,可咱们也不能管她一辈子吧?毕小蓓倒是有句话说对了,狗改不了吃屎,姓石的出来以后肯定会继续报复。”
杨潇洒也愁眉苦脸道:“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跟片区的同事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关注关注毕小蓓,留意下那个姓石的渣滓。”
妻子的隐忍
其实杨潇洒是钧州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警员,她管不到毕小蓓那里去,那里自有辖区的派出所来管,但是毕小蓓一遇到危险总是第一个给杨潇洒打电话,原因在于几个月前的认识。
去年的8月10日,陈孟秋和杨潇洒一起去看楼盘,接待他们的人就是毕小蓓。
在上班的前一天夜里,毕小蓓刚挨过石玉谷的一顿毒打。
那天天气很热,可是毕小蓓还穿着长袖,胸前衣服的扣子也系着,遮挡的严严实实,售楼部的销售经理朱东培还很诧异,正想说她,陈孟秋和杨潇洒扯着手进了大厅。
朱东培一眼就认出了陈孟秋。
“哎,你是那个刑侦专家吧?不不,你是那个破案的谁?1哎呀,我到嘴边给说忘了……”朱东培兴奋的语无伦次,声称自已看过陈孟秋写的书,还看过有关陈孟秋破案的报道,激动的讲述自已如何如何崇拜陈孟秋,非要陈孟秋为他签名,而后就喊:“毕小蓓!你来接待这两位贵客,给他们讲解一下咱们的房子。”
在毕小蓓露面的时候,陈孟秋就觉得诧异了。
她是一个看着就很文弱很温柔也很漂亮的女人。
但是她的举止却有些不正常。
打扮和穿着也是。
敏锐的陈孟秋立刻就发现了种种奇怪之处。
售楼部别的置业顾问穿的都是公司统一的短袖和包臀短裙,只有毕小蓓加穿了厚丝袜,还套了长纱袖。
这可是大热天啊。
在离得近些的时候,陈孟秋又嗅到了毕小蓓身上那遮掩不住的药水味儿,看到了毕小蓓脸上涂抹的过于浓厚的粉,于是便起了疑心。
杨潇洒还吃醋,悄悄拧了陈孟秋一把,低声问道:“你一直盯着人家上下的看,想干什么呢?”
那时候,毕小蓓请陈孟秋和杨潇洒到招待区坐着,又倒了茶水,正要介绍房源,陈孟秋却忽然说道:“你身上有伤怎么也还在工作?你们那个朱经理对待下属很不人性化啊。”
毕小蓓一愣,连忙说道:“是我没有请假,我们经理不知道的。”
杨潇洒也诧异的看着陈孟秋,陈孟秋又已经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毕小蓓目光闪烁,勉强笑着,支吾道:“我,我其实也没有受什么伤,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陈孟秋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是摔倒的,你脸上、腿上、胳膊上,背上、胸前都有伤,有些淤痕一看便是被掐出来的。是有人打你吧?我女朋友是个警察,你告诉她,她会帮你的。”
杨潇洒惊讶着站了起来,大声问道:“遍体鳞伤?被人打的?什么人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不是,不是!”毕小蓓连忙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边,又赶紧低声说道:“我真的没事,我谢谢你们了,我不报警,我没事的,我的伤也不严重,我过一两天就好了,真的。”
陈孟秋盯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请假,为什么不去医院?”
毕小蓓越来越慌乱,支吾道:“真的就是些磕磕碰碰的伤,不用去医院的。”
陈孟秋突兀的转了问题:“那你结婚了没有?”
毕小蓓嗫嚅道:“我结了啊。”
陈孟秋又问:“你的丈夫知不知道你受伤?”
毕小蓓更加支吾,语无伦次道:“他不知道,不是,他也知道的,不过我真的没什么大事,真的没什么大事。所以——”
陈孟秋道:“所以你丈夫爱你吗?你爱你丈夫吗?你丈夫就没说让你去医院吗?没说让你先不要工作吗?”
毕小蓓呆住了,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杨潇洒在旁边用胳膊肘顶了陈孟秋一下,嗔怪道:“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
陈孟秋叹息了一声,说:“好吧,不问了,我话多,你别介意。”
毕小蓓低着脑袋,脸色通红。
杨潇洒诧异的看看她,又看向陈孟秋。
陈孟秋说:“我们先看房子吧。”
杨潇洒见陈孟秋给自已使眼色,便不再问,只是心中狐疑,完全没有了看房子的兴趣,草草问了一通,便拉着陈孟秋告辞。
两人走出售楼部,杨潇洒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孟秋说:“很明显,她是受到了家暴啊。”
“家暴?”杨潇洒说:“她的丈夫打的?”
陈孟秋叹了口气,说道:“她满身都有伤痕,还不算轻,却不请假,还不报警,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我故意提到她丈夫,她的情绪波动更大,我猜十有八九就是家暴。”
杨潇洒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遍体鳞伤的?”
陈孟秋眉头紧锁,说道:“是药水味道,她身上多处都有药水的味道散发出来。还有她走路的时候,肢体动作很不协调,就连坐着的时候都是别别扭扭的。另外,你没发现吗,她的穿着也和别的置业顾问不一样,很严实,这样热的天气,她穿成那样,显然是在遮挡身上的伤痕和淤青,听她的话,看她的微表情,她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很多女人都觉得遭受家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羞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