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孟秋浑不在意:“没有我想不到的。”
杨潇洒说:“在一个著名的马戏团里,有一名老练的驯兽师,在一场演出中,他把头伸进了狮子的口中,狮子突然出现了微笑的表情,然后就把驯兽师的脑袋给咬下了……”
杨潇洒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孟秋便开始笑了起来。
“笑什么?”杨潇洒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以前的演出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故,而且在这次表演之前,狮子也已经喂饱了,平时狮子和驯兽师的关系非常好。现在请问,驯兽师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快点回答!思考不能超过十秒,十、九——”
“不用数。”陈孟秋笑道:“报告杨警官,这是他杀。”
杨潇洒没想到陈孟秋这么快就作答,愕然问道:“你的理由呢?”
陈孟秋说:“凶手在驯兽师的头发上喷了刺激性的药物,狮子嗅到以后忍不住要打喷嚏,那个微笑的表情其实就是要打喷嚏的征兆,只不过驯兽师的脑袋在狮子口中,狮子喷嚏没打成,却咬掉了人头。”
杨潇洒惊奇道:“你看过这个案例?”
陈孟秋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英国作家汤玛斯-汉休在短篇小说《狮子的微笑》中写过的桥段;还有杰克-伦敦所著的《豹男的故事》,里面也有类似的案件。你居然还拿来考我,瞧瞧你这孤陋寡闻的样子吧。”
杨潇洒大为泄气,道:“不讲了,没意思。这么生僻的书你都看过。”
陈孟秋说:“对啊,大好时光,讲什么案例,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起身抱起来杨潇洒就走,嘴里说道:“哎呀,你又重了,让我摸摸,肉都长在哪里了……”
杨潇洒笑着要拧陈孟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孟秋叹了口气,说道:“十一点半了啊,要午夜运动了啊,居然还有人打电话,有没有公德心呢?”
杨潇洒颇为抱歉的摸了一把陈孟秋的脸,然后从陈孟秋怀中挣扎下来,去拿手机。
身为警员,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关。
是毕小蓓打过来的。
看见这个名字,杨潇洒的脸色立时就阴沉了下来。
毕小蓓在这个时候跟自已打电话,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她又被丈夫石玉谷给打了。
陈孟秋也瞥见了来电人的姓名。
他也记得毕小蓓。
杨潇洒刚按下接听键,对方却已经挂了。
杨潇洒回拨过去,已是无人接听。
杨潇洒不放心的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陈孟秋“嗯”了一声,说道:“你先穿衣服,我去开车,陪你一起去吧。”
无休止的家暴
“打电话,我让你打电话,你打啊!”
石玉谷把手机摔到了毕小蓓的脸上,然后整个人扑上了床。
一股混合着酒气、烟气、肉菜气的浓郁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卧室。
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女儿石欢欢,在梦中打了个寒噤。
“起来!”石玉谷伸手一把抓住了毕小蓓的头发,借着酒劲儿,用力的往上薅。
毕小蓓立时疼的双目垂泪,顺从的坐了起来,石玉谷按着毕小蓓的脑袋,喝道:“快点!”
毕小蓓挣扎着低声喝骂:“你要不要脸,欢欢还在呢!”
石玉谷吼道:“老子不要脸?你是不是老子的老婆?!还是你有别的人了?啊!?”
吼声中,石玉谷一拳砸在毕小蓓的胸口,毕小蓓痛的瞬间窒息,感觉肋骨像是断了。
石玉谷抓住毕小蓓的头发,用力一拽,将毕小蓓拖拉在地上,骑了上去,左右开弓,接连扇了十个耳刮子,打的“啪啪”作响。
石欢欢已经彻底醒了过来,她也知道自已的爸爸又开始殴打自已的妈妈了,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吭声,她害怕看见那血腥而残忍的场景,更害怕石玉谷连自已一起打,她的手在被窝里攥紧了被子,脑袋埋在枕头里,无声的抽泣着。
石玉谷打的手有点痛,稍微停了一下,毕小蓓拼命挣扎,醉酒的石玉谷重心有些不稳,崴倒了,毕小蓓趁机爬起来,逃也似的躲进了隔壁的次卧。
石玉谷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跟着去了次卧,毕小蓓还没有来得及反锁屋门,就被石玉谷冲撞了进来。
石玉谷喜欢看电视上的人打擂台,此时他挥舞拳头,觉得自已就像是拳击场上的金腰带得主,每一拳都切中对手要害,在工作中遭遇的种种失败和身为男人无法树立的威信,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补偿。
年前,他就把工钱给花光了,以至于都不好意思回老家去见父母,可是在钧州市他又没有几个朋友,袁达可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了,齐庆民居然成了杀人犯,石玉谷又憋屈,又暴躁,又无处发泄。
只有妻子,是他的沙袋。
毕小蓓感觉每一拳下来自已都有可能死掉,但是她却咬紧了被子,不发出一声,她怕被石欢欢听到,也怕被上下楼层的邻居听到,她强忍这种屈辱已经六年。
石玉谷兴奋了,他把毕小蓓拖起来,按在了床上,撕掉她的睡衣,大马金刀直入,毕小蓓痛呼了一声,身上某个部位像是被扯裂了一样,但是石玉谷很快心满意足,身子一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石玉谷又醉又累,睡的很死,听不到那动静。
但是毕小蓓兀自害怕吵醒了他,自已小心翼翼的披衣下床,去开门了。
是陈孟秋和杨潇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