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拥堵的,令人烦躁不堪的礼拜五下午五点钟左右,有规律的敲门声把他从纸盒世界里叫醒。
“那破车随便找个旮旯儿扔下不就成了,还打个屁的招呼啊……”抓着头发往门口走,吴小可暗暗骂着娄沫的多事,但当他开了门,却发现外头站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铁哥们儿。
“小孩儿~纸盒糊得怎么样了?”靠着门框,一看就知道是正在微醺的男人看着他,就好像看着等待自己生吞活剥的猎物那样,探出舌尖,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薄嘴唇。
五
“这一上午,我跑了半个北京城给你买书……哥对你好不好?嗯?”
缓缓深入到那个让人销魂到几乎丧生的身体里时,娄沫抱着颤抖个没完的孩子,凑到他耳根低语。
“你是我哥……”娄尘尽量配合着那坚挺火热的物件进一步加深侵略,一双从来不知躲避对方直视目光的眼看着每次都能把自己折腾到几近失神的男人,“你、你有义务对我好……”
大哥同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紧跟着,就是个奖赏这完美回答一样的撞击。
屋子里背德的交媾声音开始蔓延,沉重的喘息,难耐的呻吟,交叠在一起,许久不能平息。
娄沫很认真的享受和自己这宝贝弟弟在一块儿的每一分钟,现在放了暑假,就更是要尽情尽兴,于是,两个人直到眼看着快到了晚饭时间才消停下来。
“我叫外送吧,你先歇会儿。”好歹穿上裤子,娄沫俯身亲了亲团在床上无力起身的娄尘。
“不是说晚上红烧排骨吗?”睁开那双清澈的眼,虚软的大孩子微微皱眉,“你不是从昨儿个就念叨来着……”
“哥舍不得让你累成这样儿还做饭。”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娄沫看着那再度泛起红潮的脸颊,挑起嘴角,“行了你甭管了,我叫个外送。”
“哦。”没了辩词的宝贝弟弟只顾乖乖躺着缓解情事的疲劳了,娄沫打了订餐电话,关好里屋的门,自己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候,然后,他没过多久就等来了敲门声。
“靠,这也忒快了。”看了看表,才过了五分钟而已,娄先生起身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吴小可。
“那个……”对方表情有点儿不自然,像是遇上了力不从心的事儿。
“干嘛?自行车给你放楼底下了,老地方。”
“不是不是,我至于那么小心眼儿嘛,不是问你车放哪儿了。”
“哦,那怎么了?”把门开大放对方进来,娄沫边关门边问。
“那个,你今儿晚上,能让我在你这儿睡一宿么。”
“……出什么事儿了?”
“啊,我屋里跑水了,水管子裂了,把床垫子整个弄湿了。”
“啊?!哎哟喂,你等会儿啊,我拿个墩布……”
“不用不用不用!”赶紧拦住这就要去厨房拿墩布擦水的娄沫,吴小可脸上开始泛红,“我都擦过了,真的,就是现在没地方睡觉了而已。”
“那水管子呢?不漏了?”
“啊,堵上了,我爸妈搬走的时候不是留下一工具箱嘛,里头有生料带,我把裂口给缠上了。”
“……哦。”明显意识到,这十有八九就是个谎言,却最终没有揭穿,娄沫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成,你就住这儿吧,就是得睡沙发了啊,好在这沙发不小。”
“没问题,打地铺都没问题,这大热的天儿。哈哈,哈哈哈……”
干巴巴,傻乎乎,心虚无比而且心浮气躁,这就是吴小可当时的笑容。
而让他笑成这样的罪魁,现在正躺在他那干爽的,从来没什么水管泄漏事件殃及的床上,谁的正沉。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下午,就在他开了门,看见严一诺的刹那,他意识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个原本应该是不情愿中被他要挟索取“封口费”的男人,竟然如此主动的敲开了他的门,还用那种让人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剥光之然后凌虐之的姿态在他门口晃荡!
“你……不是应该礼拜六晚上来吗?”吴小可一脑门子官司,怎么好像弄得自己是被要挟的那个似的?!
“我没带家门钥匙。”对方的回答听不出来真假,伸手拉住老式防盗门那监狱栏杆一样的栅栏,严一诺凑近了些,“今儿单位聚餐,我以为之后还回去,结果就在外头散了,我的包,我的钥匙,全在办公室里……”
“那你怎么回来的?!”
“打车啊~~”
好,好极了,有爱骑破山地的娄沫,就有爱打的的严一诺!嗯,也对,这家伙明显就是喝多了,这个样子也没法儿开车了吧!果然周五就是让人放纵啊……啊,等等。
“你们中午聚餐来着?下午没上班儿?”
“啊,今儿是最后一天上正式班儿了。”
“什么最后一天……你让单位开除了?”
“放屁,今儿不是暑假了么。”
“暑……我靠得嘞你不会是老师吧?!”忽然滚滚而来的和替对方产生的罪恶感让吴小可几乎挺不住了。
“我才不干那么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轻轻打了个嗝儿,严一诺把额头顶在栅栏门上,“我是教委的,教委,懂吗?小孩儿?哎,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外头热死了,我要吹空调……”
心里默念着“你坐办公室吹冷风习惯了吧?!”,吴小可终于没辙的开了门,他引狼入室了,跟着,狼就要以吃人为答谢方式了。
被那看似只是微醺,实际上却好像已经烂醉的男人一把抱住时,吴小可听见了脑子里惊天动地的警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