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三岁小孩儿么?”总觉得确实在和一个低龄儿童对话,严一诺在终于让事后烟平复了心情之后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我睡一会儿,天一亮立刻叫我。”
“干嘛,睡到自然醒不好么。”
“我得去单位。”
“不是放假了?”
“有个假期培训会要参加。”
“多长时间?”
“两个半天儿。九点到十一点半。”
“你们教育口就是烦人……”
“少说风凉话。”
“那我上个闹钟吧。”
“嗯。”
“……六点半,行么?”
“六点。”
“哦。”抓过床头的闹钟调好时间,吴小可放回闹钟之后,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脸颊,接着在毛巾被底下握住那骨感的手,“我说想跟你在一块儿……那个,你别忘了好好考虑考虑。”
“等我有时间吧。”
“成,你可真得好好考虑啊。”
“你烦么?”
“嘁……”明明在不爽,却还是想笑,吴小可在对方甩开他的手之后再次将其握住,这一回,那只手没有再逃开。
那是平静的半个晚上,睡得颇为踏实的家伙直到第二天让闹钟哗啦啦嘀铃铃的叫醒,才发现旁边的人早就不见影踪了。
他一个冷战,翻身爬了起来。
“严一诺!”头一回这么喊对方的名字,连着喊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答,赶紧下地穿鞋,查看着各个房间,终于在推开浴室门时看见了被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的,他们昨儿晚上各自湿透了的裤子,还有擦掉了水痕的浴室镜。
换气扇开着,已经抽掉了大部分残留的潮气,毛巾似乎有一条被用过了,因为那条正规规矩矩折了一折搭在毛巾杆一侧。
再从浴室出来,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后,吴小可回到里屋,电脑早已自动进入了睡眠状态,显示屏上的钱也已经拿下来了,只是那个衬里还有些潮湿的钱包仍旧倒扣着摆在桌上,各种卡片和证件,也整整齐齐放在旁边,按照一定顺序摞在一起。
“烟灰缸”在纸篓里,钥匙已经失踪。
“比闹钟起来的还早啊他……”抓了抓头发,吴小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伸手过去,从那一摞卡片里,找到被正面向下放着,夹在京行信用卡和医疗证之间的,那张身份证。
他看着照片上虽说不会笑一个,却显得格外稚嫩格外青葱的,五六年前的严一诺,看着那张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略显苍白却很是精神的脸,吴小可好一阵子,就只是抿着嘴,傻傻的笑。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