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地牢。反正就是周围都特黑，滴水的声儿都打雷一样。风从石头缝儿里钻进来，特冷。”
“嗯……”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因为回忆那些幻觉已经眼里流露出些许恐惧，李家桥准备终止话题，“行了不说了，反正不管怎么着，以后别碰这些东西。你别嫌我啰嗦，这是大事儿。你打架，喝酒，男女关系什么的……都甭提，唯独毒品，不能再碰。”
“哎，我知道了哥。”
看着对方乖乖点头，李家桥略微放了点心。
“还有，那个给你毒品的，也别再继续打交道了。”
“哥，他‘进去’了。”
“就算不进去也不能再打交道了。”
“喔，成。”
“说话算话？”
“绝对算话。”
“嗯，那你要是再犯呢？”
“再犯你崩了我。”
“那犯法的就是我了。”
“嘿……”前一刻还在发誓赌咒，后一刻就突然傻笑起来，狄圣龙脸上终于见了些往常的表情，而不再只想个被吓坏了的问题少年。
李家桥错开视线不去看那表情，继而指了指还没走的两人。
“他们俩都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别给他们打掩护，我没证据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就是想先了解了解。”
“我真不知道，就那个黑衣服的，知道外号叫青头。”
“另一个呢？”
“那个就见过而已，记得长什么样儿，他俩都是我大哥公司里的员工。”
“公司”、“员工”，应该说是“帮派”和“小弟”吧。这么想着，李家桥摇了摇头，然后问对方一般这两人来都干什么。
“就是看看我在不在，问问我店里的人我最近都干嘛呢。”
“店员都知道他俩是谁吗？”
“不知道，平时基本上都是青头自己来，就随便跟我聊两句，好像哥们儿似的，也没人怀疑他到底是谁。那另外一个偶尔跟着，可一般都不说话，我也没问过是谁。”
“嗯。”想了想，李家桥重新发动了本已熄火的车，“狄圣龙。”
“哦。”突然被叫全名，有点儿不适应，可那男人还是乖乖应了。
“我这人，不怕麻烦，也不怕难，只要事儿是对的话是真的就行。我就问你一句话，刚才你说的这些，有没有半个字儿是假的，是你编的。要是有，你赶紧纠正还来得及。”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被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表情突然格外严肃。
“哥，我保证都是真话，要是有半句假的……反正报应这事儿，我自己信。”
虽然语调听着还是痞气味儿十足，但这么些年在工作生活中培养出来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是假的。他能感觉到，至少在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他能感觉到，狄圣龙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