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着田大人也不像没主意的,这话她们便没说出口。
宋云鹭正忙着带孩子,顺便照顾家人、师弟们吃喝,忙得晕头转向,听了这话便跟着茫然道:“什么养老?谁养老?”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怎的一会儿没顾上,就聊到养老了?
“我!”师雁行啼笑皆非,胡乱岔开话题,一看田顷盘子里的东西就龇牙咧嘴,“什么玩意儿!”
知道的是茄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堆呕吐物呢!
太难看了!
田顷挠头,“有那么差吗?就是酱油倒多了些……”
裴远山斜了一眼,麻溜儿起身,与田顷擦肩而过。
田顷在原地傻乎乎站了会儿,伸长了不太明显的脖子喊道:“师父,烤茄子吃不吃?”
裴远山:“……你自己吃!”
裴远山一走,两人就乱没正行地窝在椅子上咔嚓嚓吃东西。
见没人注意这边,师雁行踢了踢吃得满嘴油的田顷,挑挑眉,“想找媳妇不想?”
话题跳跃性太大,田顷一时没回过神,机械地将嘴巴里的烤茄子咽下去,才朝师雁行艰难伸手。
师雁行茫然,“干嘛?”
田顷用力抻脖子,一张小胖脸儿憋得通红,“噎……”
师雁行好气又好笑,赶紧端水。
田顷着急,都顾不上倒出来,直接抱着茶壶对嘴儿喝,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半,这才长出一口气,算是活过来了。
见他无恙,师雁行才哈哈大笑着打趣,“至于么,吓得这样。”
田顷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晕未褪,也不知是噎的还是臊的。
他抱着空盘子砸吧嘴儿想了半天,几根油乎乎的手指头在盘子边缘点啊点,点得师雁行都快睡过去时,才听他道:“这个吧,我也说不好。”
烧烤现场就备着热水和香胰子,田顷起身去洗了一回,边擦手边组织语言。
“这种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年我只是觉得,好像到了年纪就该娶媳妇传宗接代,我也确实那么做了,奈何……嗨,有缘无分罢了!”
怪他自己不争气,太过痴肥,把铁板钉钉的未婚妻吓坏了。
他不远强人所难,便主动退婚。
师雁行端详他的神色,“人无完人,谁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你已经很好了。”
可别是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田顷失笑,“小师妹多虑了,我倒也没那般脆弱不堪。”
他与那位世伯之女本就没怎么见过,自然也无甚情分,婚事作罢也就作罢了。
失落么,确实有些,但要说难过到闻风丧胆,倒也不至于。
日头已过正中,一天之内最热的时候即将到来,后头有仆从带着篷布架子过来安装,既不耽搁吹风看风景,又能遮挡阳光。
田顷和师雁行也顺着荫凉往里挪了挪,看着帐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圆滚滚的船帆。
山坡上有许多蒲公英,风一吹,便小船似的挤满视线,镶着阳光给的金边,飘飘荡荡往远处去了。
田顷的声音从暖融融的空气中传来,一如既往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