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水流声,接著是抽纸声、插头被按进孔隙发出的动静,再然后,身侧一沉,幽微的香气袭来。
头发被轻轻鞠起,她很难形容莫馀霏身上的气息,不单单是清新的浅淡香气,甚至能用馥鬱来形容,但又的确不刺鼻或是招人,幽微到距离缩小到三十厘米之内才能闻到一点点。
幽微而馥鬱,矛盾的形容词。
下一瞬这种香气却消失瞭,她睁开眼,见莫馀霏退到瞭沙发一侧,搬瞭椅子坐下。
“你躺在这儿。”她拍拍沙发边缘。
那样确实方便,而且两个人也不用接触。
“我以为你会趁机让我侧著靠在你腿上。”她从善如流,边躺下边吐槽。
“我倒是想啊。”莫馀霏的语气还挺遗憾,“但是我没洗澡,不能碰到你。”
“您还挺有原则呢。”大概是话语中的遗憾太浓烈,戳到瞭她奇奇怪怪的笑点,谭千觅笑瞭很久,笑音藏在嗡嗡的热风裡。
吹头发是件苦差事,那麽被吹头发就成瞭美事一桩。没多久她就昏昏欲睡,思绪也有些松泛。
“困,你手法还不错。”
吹风机的声音不小,好在莫馀霏耳朵不错,她沉默瞭两秒,凑近瞭点说:“真的吗?”
谭千觅反应瞭两秒,再次被逗笑,“你下午不是雕好瞭吗?还惦记著呢。”
“你看见瞭?”
“嗯哼,还不给我吗?”说著,她抬起一隻手在空中。
手心微凉,她把被放上的小石头捏到眼前端详。
身后的吹风机停瞭,她沉吟:“嗯……感觉比刘润年来得精致。”
“……”感觉,莫馀霏听到这两个字,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略无奈。
“这个是湖滨湾桥吗?”
“嗯。”
石头正面是一座桥,笔划不多,但刻得精致又栩栩如生。
也不知道她费瞭多少块石头。想著,她翻到背面,三个波浪号?边缘拐笔很圆润,但不可能隻代表海浪。
她没问,捏著上面穿著的黑绳递给莫馀霏,“帮我戴上。”
莫馀霏沉默照做,直到头发被吹干,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收起吹风机时,她叹瞭口气,莫馀霏动作僵瞭一瞬,继续若无其事收拾残局。
谭千觅看著她的动作,回想起10月13号和14号刚碰面的两天,思绪闪过,她开口:
“你们这儿不是挺好的嘛,安保人员那麽多,食物什麽的也能满足你的要求,而且一路都有定好的居住点,条件多好。”
“林笙、舒嘉、刘润玥、刘润年,你也跟他们待惯瞭吧。”
莫馀霏收拾好在一旁坐下,垂头看她,面上没什麽笑意,但也算不上严肃。
“我知道我想要什麽。”
谭千觅深深看她两秒,挪开瞭视线,“随便你,我反正不吃亏。”
这次轮到莫馀霏叹气,谭千觅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也没法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