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所谓的人才,都是自己一个一个选拔出来的,这种掌握权力名声的诱惑,是大部分阶层之人都无法抗拒的。
至于这套选拔制度的坏处肯定有,但好处也多,不然它能持续几l千年?
我们先祖的智慧没有那么平庸,能经过他们的考验并使用那么久,必当有它的可取之处。
当然科举制度有一个很大的问
题,它涉及到了教育制度。
在春秋战国,是很少有公学的,所以知识的传播,都是范围较小,哪怕孔子开私学之先例,让知识得到了更好的传播,但大部分人依旧是各学各的,派系众多,百家争鸣,所学知识点的交集是有限的。
那么像科举制度这种为了公平性,向天下人发同一张“试卷”的方式就面临了问题,所出之题如何才算公平。
范雎所讲的内容也越来越广泛,什么统一办学,什么童试,乡试,县试……殿试。
范雎所讲,是一套十分完整的经过上千年考验的制度。
它能不能选拔到人才,一目了然,它的优越性也十分明显。
至于其中需要面对的乱七八糟的问题,就是公子假的事情了,他总不能手把手教到对方推行成功。
公子假也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兴奋,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政治家一生的追求。
范雎:“如此,读书人即便当不了官,还能去当个教书先生,也算为国出力了。”
范雎就没讲那些什么人人都能读书,天下从此无寒门之类的不切实际的东西了,这个世界的基础摆在这里,能读得起书的人毕竟是少数,非得让生活都过不去的人去读书而放弃生存,就像让吃不起饭的人去吃肉,空谈而已。
理想和现实还是要分清楚的。
当然,若是条件允许,人人都有识字的机会,自然是最好的。
范雎这一讲,直接从中午讲到了下午,离开的时候也仅仅是讲了一个大概,怎么说呢,这样的千古制度其中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是任何一个需要注意的点拧出来讲,都能讲几l天。
相信公子假定会忍不住再来找自己的。
范雎心道,今天以后,魏国的刺客应该不会打自己注意了吧,至少在公子假没有将科举制度弄清楚前,绝对是不愿意让范雎出事的。
又搞定一个来自魏国的威胁。
范雎算了算,赵,燕,楚,齐,魏,现在都被他抛出去的诱饵吊住了胃口,应该暂时不会想着要他的命了。
连秦国,他也争取到了缓和的时间。
现在就剩下一个韩国,啧,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大力散播他“强盛六国”的消息,看秦国还能不能坐得住,还能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召他和赵政归秦。
消息得大势宣传,不然范雎担心消息传回秦国的速度。
斜阳之下,赵政拉着范雎的袖子:“仙人,我们晚上吃什么,我都有点饿了。”
范雎想了想:“腊肉饭如何?”
正好从周宥那死抠门手上得到了一些腊肉。
范雎走后,魏国质子府,公子假正在询问:“游戈,你觉得此人如何?”
游戈摇了摇头:“十分的奇怪,我看不到他留在梦渊中的梦境,他就像一个没有过去之人。”
游戈的手指尖上停留着一只蝴蝶,但那蝴蝶的记忆里面什么都没有。
公子假也十分惊讶,圣人庄周是第一个进入梦渊的人类,他的蝴蝶游走在梦渊很多个年头了,后被游戈继承,竟然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公子假身后的剑客也眉头一皱。
连游戈这样的异士都查不到此人的任何线索,就像他们这些天调查的关于范雎的结果一样。
游戈:“我刚才倒是给他批了个命数。()”
本是逍遥士,却困泥潭中。()”
“是一个奇异之人呢。”
范雎回到住处,在门口遇到了赵将扈辄。
扈辄是来通知范雎的,明日赵王召见范雎,说是商议出兵退楚之事,估计是按耐不住,想要得到养马之术了。
范雎直接指了指脸上上次被青霜刺杀时留下的一道还没有愈合的小血痕:“请将军回赵王,就说我有伤在身,需静养数日,等我伤好之后,再觐见赵王不迟。”
上次青霜刺杀,赵国人视而不见,想以此打压警告拿捏他。
好像他不会拿捏人一样。
有时候,温顺换来的可不会是更好的对待。
扈辄看着范雎脸上那一点摩擦都快算不上的伤疤,以及静养?这秦使每日府里热闹得很,算哪门子静养。
范雎似乎看懂了扈辄的意思,又指了指脸上的伤疤:“我比较金贵,一点伤都是受不得的,像这样的伤,自然是要养上好几l天。”
赵政也扬起小脑袋,哼,他们家仙人可金贵了。
扈辄沉默了一会,道:“贵使的意思,我会照实回禀。”
然后看向范雎,说了两字:“还灯。”
一击直中范雎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