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太过自负,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他不愿阿槿吃苦,强烈占有欲作祟,没有放手让鸟儿学会自由飞翔,他牢牢将人护在羽翼之下,不让人经历一点风雨。
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可以一辈子这么护着人走下去。
他太年轻气盛了,不知道,世上最难预料的,就是人心。
遭人背叛,失去权势,也失去了保护阿槿的能力。
自顾不暇的时候,他想过,将阿槿远远送走,可他往日表现太明显,那些人早知道,阿槿是他的软肋,这场阴谋,不止针对他,也针对了阿槿。
长宁侯转投他人,高调改立世子,长宁侯夫人重病去世,谢云槿如一只被大雨淋湿羽毛的幼鸟,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庇护。
那段时间的记忆换乱不堪,等他重新掌权,他与阿槿之间,已经有了深深隔阂。
再也回不去从前。
离族圣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给了阿槿远离过往所有痛苦的一条崭新之路。
阿槿毫不迟疑抛弃了他。
然和呢?
思绪回到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
很冷。
浸入骨髓的凉意在消息传来的瞬间,漫过全身。
梁煊带人堵住谢云槿的去路。
不想,谢云槿如此决绝,宁愿去死,也不愿回去。
【我们合作吧,】未来梁煊声音疲惫,【先解决离族圣子的事。】
前世已成过往,那些秘密被永远掩埋,离族圣子,或许是唯一一把解开秘密的钥匙。
下雪了。
大雪飘飞,很快,为大地铺上一层雪白。
谢云槿洗了把脸,望着窗外的银装素裹,出神。
“云槿有心事?”
祝余从外面走进来,见他发愣的样子,问。
他暂时还住在侯府,为谢云槿调理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薛家初回京,需要忙的事、走动的关系很多,祝余不太乐意花费时间在与权贵相交上,薛家也舍不得刚寻回来的孩子为这些事费心,商量之后,让人继续住在侯府里。
不是没想过给祝余置办宅子搬出去住,祝余拒绝了,他以后不一定长留京城,给他置办宅子有些浪费。
祝余的师父收到祝余的信赶来京城,与薛家人见了一面,不知双方说了什么,来的时候,一脸不高兴,离开的时候,脸上倒是带着笑。
顺便也给谢云槿看了看身体。
“是为夜间燥热心烦吗?”祝余猜测。
这种事谢云槿不好意思说出口,祝余师父一把脉就把出来了,说是正常现象,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忍不了,可以找人纾解一下,切记不可太过。
谢云槿面红耳赤把人送走。
没脸见人。
这件事不知怎的传到梁煊耳里。
三更半夜的,谢云槿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对上梦中出现的眉眼,整个人都是愣的。
梁煊带着一身寒气进屋,站了会儿,等身上寒意不那么重了,才走到床边坐下。
“我吵醒阿槿了?”
失去阿槿的记忆如一把寒刀刺进胸膛,反复折磨着梁煊的神经。待这个世界的梁煊睡熟后,梁煊从这具身体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