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线连着镜子的尾端,绕过铜盆,消失在了一旁的柱子内。
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宋诗婉和宁怀之对视一眼,抬手拉住了细线,宁怀之拧眉,在她抽线的瞬间按住了她头顶上方的那块墙面。
啪嗒一声轻响,他按过的那个地方瞬间脱离了原来的墙,像是一块盖上去的板,被取了下来,周围一圈裂痕立刻明显。
“呼……”
宋诗婉出了口气。
那块凸起的机关虽然不大,但是猛地掉下来,砸中她的话,只怕也要见血。
“还好你按住了。”她冲宁怀之扯扯唇角,二人配合着将那一小块“墙面”拿了下来。
墙面内夹着一个扁平的盒子,盒子莫约四个手掌大小,打开后,里头是几本册子,和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
宋诗婉拧眉看着那令牌。
鎏金雕刻的花纹是貔貅,周围还有一圈诡异的花瓣。
宁怀之拧眉,神情严肃道:“这是北国图腾。”
“什么?!”
这是否就意味着,漠北侯府背叛了天朝,通敌卖国?
“看看文书。”
文书有四本,一本账本,还有三本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写满了人名,籍贯和营生。
宋诗婉略微数了数,光是一本里头就有上千人。
这些人分散在天朝各地,各行各业,生意人,农民,朝臣,数不胜数。
宋诗婉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若这上头记载的都是真的,那北国的势力,便真的可威胁天朝京都了。”
宁怀之凝眸:“还有一种可能,若漠北侯府并非这叛军塔尖的人,这本子上登记的,便只是一隅。”
“就目前来看,这漠北侯府应是专为叛军做联络中转的。”宋诗婉拧眉,将那四本册子都取出来,令牌交给宁怀之收好,“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熟悉这上头的人,尤其是有权力与势力的人物。”
宁怀之让杜赤守门,暗卫包围院子,确保无人接近。
屋内的烛火亮着,一直到天将明,宋诗婉才惊呼一声:“王爷!”
宁怀之过去,低头,见她手指着册子上一处,那里写着一个人,只是名字被刻意模糊,用暗号代替——
“甚斗,京都人,叠影。”
宋诗婉点头:“这一段我看了半天也不知是何意思,后来看见那床头赵念可送来的东西,忽然灵光一闪。”
“赵斟。”
宁怀之掀唇。
这指向性不用太明显。
甚斗,赵斟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叠影,应该就是重影阁。
“当朝宰相竟然是叛军头领?!”宋诗婉背后已有冷汗。
宁怀之摇头:“其实此人,我与陛下早有怀疑。”
“所以才不放权给他?”
宋诗婉有些诧异。
按照册子上登记的时间来看,赵斟加入的时间并不久,又或者说,他最后开始筹谋的时间不久。
而在他加入这伙人之前,李云嵩和宁怀之便已经着手架空他的权力。
果然这朝堂的竞争,需要深谋远虑。
“我们现在得了这册子,要不要传信回京都?”
“不急。”宁怀之摇头,“我看那令牌,应是有两个,合二为一才能用,既然另一半在我们手上,就还有时间。”
京都山高路远,传信反而有泄密的风险。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宋诗婉一夜未睡,正打算回去躺一下,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