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伴随她痴痴的笑声,背后多了一道力度和一片温度。
背脊不觉绷紧,他望着萧索的前路,嗓音低迷,“平时不挺牛的吗,刚才怎么这么怂,躲都不躲。”
如果不是他刚好赶到,赵晓玫最后一扔,能直接给她脑袋砸开花。直到现在,他接住那个球的手掌都是酸麻的。
“我知道躲不掉,不做徒劳挣扎。”
叶一竹双眼无神,思绪游离,脑子一片混沌,整个身体又沉又疼。
“这是我该挨回来的。”
顾盛廷不为所动冷冷一笑,不用开口,叶一竹就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讽刺自己。
闭上酸涩的眼睛,她有些头重脚轻分不清方向,随时可能倾倒,却听到他说:“今天要不是我,你真可能死在里面。”
黑暗中天旋地转,风似乎变柔了,一声软糯的细笑透过胸膛,
“这不是有你吗……”
一辆货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音响里忧郁的女声在午夜无人的街道肆虐霸道的吟唱,震耳欲聋。
顾盛廷低骂一句粗口,快扭摆车头退到路边。
巨大货车将他们甩到身后,在星罗棋布的城市中,他们不过是最渺小的一点。
歌声随着尘埃滚动的声响渐渐远去。
顾盛廷感到背后有处温热湿濡正渗透过单薄的衣物,一点点融进血液。
*
车在小区门口停稳,叶一竹睁着模糊的双眼,仰望着四下漆黑紧闭的窗户。昏黄残败的独盏路灯下飞虫萦绕,保卫室里的电视在放映《乡村爱情故事》。
好像是在云端做了很长的一场梦。
顾盛廷等了许久,磕着瓜子沉浸在剧情里的看门大爷也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意思。他不耐烦地按喇叭,一声刺耳长笛穿透寂静黑夜。
叶一竹皱眉,“讲点文明好吗。”
他微微侧头,冷冷说:“下车自己走进去。”
叶一竹难得没和他抬杠。后座重量徒然减轻许多,顾盛廷扭头看她垂眸将外套领子拉到下巴,高瘦的身影站在那里显得很孤凉。
风一吹,还真就倒了。
叶一竹站不过三秒,眼前突然一片黑,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幸好旁边就是门柱,她及时靠了上去。
抬头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交汇在空中,心头闪过一阵局促,叶一竹咬住嘴唇,和自己较劲。
他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在大爷打开门走出来的同时下车。
“你们干什么,三更半夜的……”
顾盛廷对紧闭的闸门仰仰下巴,“让我们进去呗。”态度极其恶劣,明明是求别人,却一副我是老大的狂妄姿态。
叶一竹无言以对,面对他求助的眼神,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