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门口,她心怀惴惴地付了小费。服务生微微欠身,指着袋子最上面的一串大蒜说道:“这水仙花真香。”
她囧了。等服务生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头问狐狸:“你施障眼法啦。”
“嗯。”狐狸把东西拆包出来,分荤素放好,“不然怎么进来啊。会被打出去的。”
火锅架好了,红白底料在里面各自翻滚着,可却没升腾起多少热气。趁着她下生鲜料的时候他开了支红酒,“想热闹的时候一定得有酒。”可刚咽了一口就直皱眉,“这个……还不如阿璨酿的呢。”
她将浮起的虾丸舀给他,“阿璨会酿酒?”
他将酒杯往边上一放,说:“他酿的一般般,可也不知比这好多少倍。酿酒最好的,还是我阿爹。虽然他早早不在了,可是阿叔还藏着几坛。我成人礼的时候就启过一次,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说着又蠕蠕扭动地挨过来,“等我们一起回去,我启一坛给你尝尝。”
她只将将喝了半杯,此时却像是有些醉了。将额抵着他的,笑得迷迷朦朦地,应道:“好。”正想多问问他家乡的事,却见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原本柔和的目光霎时凌厉起来,直直地越过她瞪视着门板。
她背脊一凉,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
“乔乔,”他起身,“你不要动。”
她在他经过自己时抬手抓住他的手,昂起头看着他。他垂下眼眸,嘴角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去看看,没事的。”
她牢牢记着他之前告诫自己的,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
门开了。
逆着光线乔稚眯了眯,可很快便认清来人,手指紧紧地掐住地毯。
骐卿!
凶兽麒麟!
她差些张嘴叫嚷出来,提醒晏玳要小心。可又怕他分心,于是只好死死地忍住。
骐卿倒没注意她这边,只把目光锁在晏玳身上,“许久不见,狐君依旧如此丰俊。”
“你以前没这么多废话。”
“……你以前可是很有礼貌的。”
“那得看对象是谁。”
“啧啧……看来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愿意听。”骐卿低笑起来,“可惜了,我还特别编排了很久呢。”
狐狸不耐烦了,“啰嗦完了?完了就滚。”
“好吧好吧,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妥。那麒童我已经弃废了,”骐卿说得淡然,“这也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
“行,你滚吧。”
骐卿一把挡住欲合上的门,浓黑的眉拧起,“都一把年纪了,有点耐性好不好。没耐性也要有点风度啊。”
“你说完没有?说完就滚!别以为在这里我就不敢动手。”
骐卿‘啧’了一声,从身后提出一个朱漆描金的扁盒子,“我可从没想过和你动手……,这是赔礼。”
“看凤凰变身烂眼睛,拿麒麟谢礼烧手指。”晏玳刻薄道,“本君福薄命浅,消受不起。”
骐卿一点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那这个恐怕你也不要了。”五指张开,掌心里赫然是一枚小小的勾月般的牙,上面一层淡淡的釉色。
“果然是你拿走的。”晏玳顶没好气。隔空取物的小把戏,而她到现在也没发觉。
骐卿将手往前一递,在他伸手欲取的时候又合拢了,“不知狐君是否还有多余的狐袋相赠?”
晏玳不悦道:“你不是有吗?”
“只一个,年久日长磨损了。”骐卿将那枚牙夹在指缝间,“狐袋换狐牙,如何?”
晏玳恨得牙痒痒,可顾虑着身后的人,还是点头应允了,“眼下没有,过些日子才能做好。”
骐卿颇有些遗憾:“我记得你以前手脚忒快,不用一顿饭功夫……”见狐狸脸色越发难看了,便嘿嘿两声不再捋狐狸尾。将狐牙与食盒一并递过,转身便走,“那我只等你消息了。……哦,我不挑剔成色,尾毛编的就行了。”
晏玳闷了一肚子气,关了门回头却见她坐在原地不安地看着自己。生生吞咽下那股郁闷,扯起笑容说:“来赔礼道歉的。”
“你们很熟?”虽然他们的对话听不太清晰,但看得出来是旧识,“那是……吃的?”
晏玳将食盒往她面前一放,“嗯。东西没问题,可以吃。”另一只手却将狐牙攥紧,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放回去。
乔稚打开食盒,惊叫起来:“是薄饼。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旧式又规格严谨的盒子了。虽然他送的时令不对,但配火锅也是蛮好的。”
晏玳撇了一眼,“就一些零碎东西,不够塞牙缝。”
乔稚沿着盒子将切丝的烧鸭酱肉肚丝各挑一点放在抹了酱的薄饼上,再添上一筷和菜几根羊角细葱,卷裹起来里送到他嘴边。他就着吃了两卷,依旧嘟嘟囔囔的,“真是不够塞牙缝。”
她将他嘴边的酱料拭去,装做漫不经心地问道:“呆子啊,我问你个事。”
晏玳一边嚼着薄饼一边点头,“嗯。”
“我记得你说过,你现在差不多是人类刚成年。那骐卿怎么说你一把年纪了?”
晏玳翻了个大白眼:“听他胡咧咧!说我一把年纪,哼!他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呢。”
作者有话要说:死,抽到现在才登到后台!
尼煤的!
本狐君还是十八少年一支花哟!
67妹妹要回来了
大年初三的时候乔稚收到妹妹的短信,说是十五前一定会回家。乔茧生性跳脱好动又主意大,她这个当姐姐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