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翻身下马,将他扶了起来,叹息了一声,道:&ldo;其实我早仰慕先生的威名,也知先生之所以被我三哥远派边关,是因为你不满他的作为,多次规劝惹恼了我二哥。刚才沛离说话有欠妥,还请先生不要责怪。&rdo;&ldo;梁王。&rdo;东方景渊失声泪下,道:&ldo;是小人……是小人……&rdo;楚因挽着他的手,微笑道:&ldo;先生请……&rdo;东方景渊死里逃生,兀自恍若梦中,楚因一声先生,他才如梦初醒,连声道不敢。不过片刻,东方景渊去而复返心境已经颇为不同,一盏茶之前,他料楚暠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但却不免心生侥幸,一盏茶之后,他已经知道楚暠确实不会放过自己,多年的东主之谊一时之久似乎也就淡了。东方景渊与楚因在书房坐下之后,一女子过来为他沏茶,东方景渊在荆州多年苦闷,壮志未酬,因此笑称他人品茶,东方品色。只见那女子虽然装束华而不丽,眉目间略有病容,可令人乍见之下,便有惊艳之情,说一声人间殊丽毫不为过,不由多瞧了几眼。&ldo;东方先生,本王坐镇荆州,与你为难实属迫不得已。&rdo;东方景渊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道:&ldo;王爷,您莫要折煞我。&rdo;楚因叹息了一声,笑道:&ldo;既然把先生当作自己人,先生就不用再说这种客气话。其实本王不说,你也知道我来荆州是迫不得已的。&rdo;东方景渊轻笑了一下,道:&ldo;王爷,您真是太谦虚了。您走荆州实在是一招可挪乾坤的绝招,荆州是汉水以北南朝仅剩的重镇,这里积集了当年所有南朝战败流散在外以及现在不容于各国的势力,此地藏龙卧虎,绝非等闲之人可以想象。我曾经跟荣王提过,荆州之重,重于南朝任何一个城镇……&rdo;东方景渊轻笑了一下,又叹息了一声。楚因微笑了一下,道:&ldo;东方先生可能过于寄厚望于荆州,本王不过是借这里以避萧墙之乱。&rdo;东方景渊道:&ldo;王爷,如今荣王楚暠与德王楚升已经势不两立,王爷有没有想过该如何?&rdo;楚因修长的手指轻轻撇了一下茶沫子,微微笑道:&ldo;正想请教东方先生?&rdo;&ldo;东方斗胆,送梁王八个字。&rdo;东方景渊一字一字地道:&ldo;借刀逼宫,兄终弟及。&rdo;楚因的眼神略略一跳,冷冷地道:&ldo;你可知道这八个字足够灭你九族。&rdo;东方景渊一掀衣袂,伏在地上道:&ldo;王爷,东方知道,但是这数日之间王爷英明,宽厚,睿智早已经让东方心有神往,东方既已经认定梁王为我主,就必定知无不言,否则与心存二心又有何区别。&rdo;楚因轻轻叹息了一声,将他扶了起来,道:&ldo;以后同本王说话,无需动不动就下跪,我尊敬先生智慧,先生务必不要折损了我这一片心。&rdo;东方景渊道过谢起身坐下,这个时候女子又过来微笑着替他沏了一碗茶。&ldo;这位……&rdo;东方景渊见楚因毫不避忌在此女子与自己探讨如此机密之事,不禁问道。楚因微微一笑,道:&ldo;忘了跟先生引见,这是本王王妃楚瑜。&rdo;东方景渊一惊之下,整只茶碗都掉在了桌上。楚因又闲聊了一会,方才送了东方景渊出去,青湘进来收拾,却看见曾楚瑜像是手足发软一般撑着桌面。&ldo;娘娘,你,你怎么了?&rdo;青湘连忙扶着曾楚瑜坐下。曾楚瑜脸色苍白地看着灯花,很久才道:&ldo;青湘,你知道刚才那人说什么?&rdo;&ldo;他,他说什么了。&rdo;曾楚瑜直着眼睛道:&ldo;刚才东方庄主说,他弄错了子卿的生辰,他以为子卿生于子时,原来他是生于辰时,因此才功亏一篑。&rdo;青湘微有一些胡涂地道:&ldo;娘娘,子卿少爷生于何时很重要么?&rdo;曾楚瑜淡淡地道:&ldo;原家有一对龙凤胎,生于子时的是龙……&rdo;她缓缓地抬眼看着青湘,道:&ldo;生于辰时的……&rdo;&ldo;是凤,原夕争难道是原纳兰?&rdo;青湘脱口道,她一句话说完却看曾楚瑜阴森森地望着自己,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道:&ldo;娘娘,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rdo;曾楚瑜将她拉了起来,道:&ldo;你无需怕我,我曾楚瑜已经没有什么体己的人,你已经是我剩下不多的亲人。我的就是你的,教训你也是为你好,你看我像王妃,其实我一步也不能走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