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已有可能会受到牵连,刘小花立刻又走回了药材堆前,将手伸在太阳光下,仔细地观察那颗幼藤,想看看有没有把它弄出来的办法。
一看之下,却发现,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幼藤像是扎根在了她手上,边缘与皮肤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可幼藤并不像她先前所认为的那样是植物,因为它的外皮正在慢慢变得光滑,藤身也渐渐地圆润饱满了起来。于其说是植物,到不如说它更像蛇。只不过摸上去没有冰冷的感觉,而是人体的温度。
刘小花犹豫了一会儿,试着轻轻把它向外拔,可只要她一用力,这截藤子就更用力地向里钻。
她连忙停下来。
对方也就不再挣扎。
这时候,留在外面的只剩半个小指头那么长了。刘小花想感觉一下钻进身体中的那一段,看它是到了哪里。可是她身体并没有任何导常的感觉。
也不排除,是因为这种奇怪的东西有麻痹人体感觉的功能。
而同时,刘小花感觉到自已似乎并没有过份的害怕,反而渐渐有一种‘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事’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震惊。
被奇怪的东西钻到了身体里面,自已还拿它没有什么办法,只要是个正常人,害怕早就吓得尖叫起来,可她呢,除了一开始吓了一跳,之后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遇到这种事自已怎么可能这样平静呢?要是更过激的人,甚至可能会立刻把整只手臂都砍下来。
想来想去,她的平静只有一个可能。这种东西只要扎进了人的身体之中,就会改变人的想法给人虚假的安全感,来避免人类伤感它,保护它自已。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肯定不可能是植物。
那么,是某种幼虫?
手札上也有记载一些看上去像植物的动物。其实不止是这个世界,在原行的世界也有类似的情况。比如冬虫夏草。
刘小花想得太入神,有人在叫她,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直到那个人提高了声音“那小娘子!!”
刘小花立刻将手缩回袖子里,转身看去。原来是个男人。她立刻仿若无事问“什么事?”
“我们是七皇子府的,来找大先生。”
刘小花这才发现,那个人有些眼熟。他不就是那天她跟着四娘去东院的时候,那个老大声音在花厅里喊“七皇子突然认得人了”的人吗。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帷帽掩住了面容。瘦高的身材。衣裳上还绣了花样。
一般人家是不会在衣裳上面绣花样的。因为这个世界的衣裳都不怎么经穿。绣花样又太费神了。家境不好的受不起这样的折腾。顶多在袖口或者在裙角绣个什么。
刘小花只在姬六、刘紫令或者族中掌权的那些人身上才看到花样。
那人站在库房外面,用脚踢开地上那些药材,一只手掩住口鼻,十分嫌弃的样子。并不肯走近,远远地站在门边。可能是嫌弃这里太脏。
刘小花低头看看,自已身上也沾了泥灰,取下了口罩问“大先生可知晓你们要来?”
“是知道的。”前面的男人说“我以为大先生在库房这边。怎么却不在?”
戴着帷帽的人原本要走出去的脚步,在看到刘小花拿下系在脸上的帕子之后又停了下来,甚至还打量了她一下。
虽然那双眼睛掩藏在帷帽后面,但是刘小花却敏锐地感觉到自已的判断没有错,那个人确实是在看她。
“大先生现在书房那边。”刘小花拍拍身上的灰“我带你们去吧?”
可那个男人一听转身走了,还示意问话的人跟上,理也没有理她。
刘小花等他们一走,连忙去看手心。那个东西滑不溜手,她刚才缩回袖子里时根本没能抓住,现在只剩一个尾巴尖在外面,不认真看,到像是手心里长了个绿色的痦子似的。
她心中顿时凉了一截。
库房的人吃完饭回来,跟她打招呼她也魂不守舍的。旁敲侧击一下,这些见惯了药材的老工们中都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寄生在人身上的东西。于是她也没了心思,立刻就向工房那边跑去,她要马上去找三枝。
跑了一半,与正从东院出来的三枝撞了个满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到是三枝一见她,先喜笑颜开。说“你可有福气了!!你猜刚才大先生叫我去问什么?他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又问了你的一些事情。还问你阿娘现在何处。我当时还害怕得很呢,都紧着好话说。出来了便向四娘打听,万万没想到,大先生竟然是要给他孙子说亲!要叫你给厉天行做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