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太太一身断喝。少女还要说,老太太撇了她一眼,她才愤愤闭嘴。
“唉,我年纪大了,竟然不能管束你们。”老太太调头向刘小花说“乖孩子,到老祖宗这里来,让老祖宗好好看看。”
妇人却皱眉命令“幺儿还不过来为娘身边!!”
老太太也不由面露愠色。
这时候,刘小花向前走了几步。
所有人看向她,想看她往谁身边去。却没想到她停到方白面前“你可知道,你烧了灵河,使得生灵涂炭。”
方白从来机敏,这个时候立刻就跪道“奴婢知错。”
到是老太太出面“这件事,是我的不是。老大病了,只有灵主附身方能有一线生机。这才差了方白去,这也是没法子……”
“那你便该死。”刘小花看向她,目光如炬。
老太太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刘小花说的什么。这个小畜生,果然是外头没有教养。好险一口气喘不过来。方白大惊,连忙去扶,少女急声喝斥“你大胆!”
“你一把年纪,话的时日这么久,自该懂些道理。即知这其中的凶险,竟还为一已私欲纵世人于地狱!你知道我这一路看到些什么吗?人如野兽一样相互啃食,为了一口吃的,自相残杀,所经之处,处处都是骸骨。疯人所经之地,别说人、兽,连树皮都啃噬干净。个个吃的肚大如鼓,肥如肉球,却还在不停地相互残食。你竟还不自悔改,站在这里,轻飘飘一句,是你的错,说什么,也是没有办法。”
有些幸存的普通人听了仍不住质疑“真是你们搞出来的?”
但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到底只是普通人,早已习惯对修士与仙家言听计从不敢反抗。
老太太已经厥了过去,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被人架了下去。少女厉声对仓田家仅存的下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她竟这样折辱老祖宗,你们还不快把她拿下!”
妇人却冷笑“幺儿身为家主,斥责犯了错的族人,何错之有?难道年岁高一些,便能横无忌?”那些下人听她一说,又犹豫不决。
“自她出生你就恨她不死,杀一回没杀得成,叫接生的婆子可怜她,放她一条生路。如今到又做起母女来?”少女冷笑。
妇人并无愧色“夫君在世时,心愿便是得掌家之权,以匡扶族中正义之道。不使你们这些唯利是图者成大祸。即有这些宏愿,自该因其受苦。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就能得成?她即是我们的女儿,自该知晓大义。此时阴差阳错,灵子落在她身上,更是天作之美。自该再挡起家族之责。”
少女恨道“弑亲之样的大恶之行,竟然能讲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闻所未闻!掌家之权幸得不在你们手中,要在你手中,还不知道怎么疯!”
一群人听得乍舌。这两个却相互攀咬得更加厉害。再不肯退让一步。若是早时灵力还在,早打得天翻地覆,如今灵力没有,总不能如村妇似地滚成一团,也只有嘴上争个高低。
刘小花已在面前,是胜是负便在此这着,谁也顾不上别的。倒让那些修士与寻常人听得无语。
只有刘小花默不作声,好像听不见她们说话,自己走到石门前,令姬六安排的看守去了笼罩的黑布,伸手抚摸上头的花纹。随后立刻又将门盖起来。时不时能看到有光线在布后闪动。
她到突然有了法子,心里开阔起来。
那边两人吵了一气,最后都疲累,这才又想起刘小花来。
一边喊:“幺儿还不过来!”
一边喝:“还不将这偷灵主轻辱长辈的贼子拿下!”
这些,就是她的家人。
在没发现她有用之前,这些人即不关心她生死,也没有与她相认的打算。可如今她身怀灵主,便成了抢手货,有人要杀她,有人要救她。要杀她的,到不是真恨她,要救的她的,也不是真爱她。
一切不过都围绕一个权字。
刘小花这时候,突然开口道“说到底,我身上流的都是仓田家的血。若没有这血,也就没有我。”
妇人神色略为缓和。
少女面色很是不悦。
“仓田两家闯下的大祸,也是因我身上有苍田家的血。”她若不是仓田家的人,黑皮就不会附身于她,仓田家的大公子也就不会命悬一线,方白也就不会烧河,天下哪有今日之乱。
“可我做错什么?灵子又做错什么?”刘小花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昔日话本里,有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今日,即到如此地步,我也只能与你们有个了断。天下大乱,即因为我而起,当然由我来平息,平息此事之后,我便与仓田再无瓜葛。”
话音落下,人群顿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她这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