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扶着余晚之进屋,这屋子背光,易受潮,一下雨就有股霉味。
余晚之丝毫不见嫌弃,进屋后在板凳上坐了,看着刘寡妇头上的簪子说:“大嫂头上这簪子可真是别致。”
刘寡妇一愣,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哦,还成吧。”
余晚之笑着说:“大哥对大嫂真好,竟舍得买这样的簪子。”
“他哪买的起呀。”刘寡妇道:“做工那家的东家赏的。”
余晚之颔首,“倒是个大方的东家。”
她自己的东西,她当然记得,那簪子上雕的是玉兰,她去大昭寺烧香那日还在戴。
如果不是宋卿时打发了下人,那就是杨顺偷的,只有这两种可能。
1晋·张华《励志诗》
引线
两人闲聊几句,余晚之不动声色地引着话题往宋府带。
市井妇人,哪有什么城府,对上她这样柔弱的富家千金,更加没有半分防备,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刘寡妇说:“你说女人这一生图个什么,无非就是图个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宋夫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也是个可怜人。”
余晚之顺着她的话说:“对呀,你说宋府怎么就进了贼呢?”
刘寡妇从头到尾都没提及过她和杨顺只是姘头,只说:“我男人那夜不在宋府,他要是在的话,兴许宋夫人还死不了。”
这话是杨顺和她吹牛皮的时候说的。
“不在呀。”余晚之疑惑道:“护卫夜里不用值夜的吗?我们府上的护卫都要日夜巡逻呢,大户人家就怕遭了贼。”
“是呀。”刘寡妇想了想,“不过我也不怎么清楚,好像是那日东家让他出门办什么差事。”
护卫出门办事家里就遭了贼,竟这么巧,还是说为了让她死,才故意支开了下人。
“可不是么。”刘寡妇叹道:“都是命啊。”
命?余晚之偏就不信命。
若真是命,她此刻应该已经过了奈何桥,而不是坐在这里调查自己的死因。
想到此处,余晚之笑着说:“我成日关在府上,倒还不如大嫂这样自在。”
“自在什么呀。”刘寡妇说:“你们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懂我们活着的不易。”
若不是她男人死了她没了生计,她也不至于跟杨顺厮混。
“大嫂如今风华正茂,还有大哥在旁照顾。”余晚之慢悠悠地说:“也不用担心年老体衰,无人相伴。”
刘寡妇心中咯噔一声,她如今还算有点姿色,勾得杨顺一颗心挂在她身上,若是真等到年老色衰,谁还会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