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正准备睡了,闻声让坠云去看看。
坠云去了就回,在余晚之耳边低语了几句,余晚之脸色一变,穿上衣裳就起身出门。
马车驶在长街上,急雨嘈嘈,车夫浑身都湿透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马车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
余晚之没等坠云撑伞就下了马车往里走,边走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个把时辰前。”车夫说:“小姐让我盯着他,杨顺是晚上来的,来了没一会儿就吵起来,后来里面安静了,我以为他们歇下了,正准备回来,结果就看见杨顺背着个大包袱偷偷出了门。”
“我觉得有问题,就偷偷跟了上去,谁知道杨顺到了金水河边就把大包袱扔进了河里,我听那声音不对劲,分明是重物,等他走了我跳下去捞,结果捞上来一个人。”
防备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馆后院,后院偏房的屋子里亮着灯,余晚之走进去,看见简易的床板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刘寡妇,看胸口起伏,应当还有气。
余晚之看了车夫一眼,“川连,你做得很好,今夜你也辛苦了,先去找大夫借身衣裳换了,当心风寒。”
川连身上还是跳河捞人的那一身,人救起来就往医馆送,敲了好几家医馆才敲开了一家,人丢医馆就马不停蹄的回去报信,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川连笑着应了,“谢谢小姐,那我就先退下了,小姐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是。”
余晚之垂眸看着床板上的人,发白的脸上一个巴掌印,显然是和杨顺起过争执,只是不知这争执的内容是什么,竟让杨顺起了杀心。
“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约莫四十来岁,生得一副老实相,说道:“落水倒是没什么大碍,但致命伤在脑后,很是凶险,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
余晚之沉吟片刻,“你只管治,不必吝惜药材。”
大夫欲言又止,“这位小姐,我见她脑后的伤口形状,不是摔倒就是重击,人要是救不回来,我这医馆也担不起,不如先报官吧。”
“你怕什么。”余晚之斜他一眼,“人是我的人从金水河里捞起来的,也是我们送过来的,你充其量只是个救死扶伤的医者,救活了功德一件,救不活也牵扯不上你,大夫只管安心治,亏待不了你。”
坠云会意,往大夫手里塞了个钱袋,“这是诊金,我家小姐说治那你就好好治。”
大夫捏着沉甸甸的钱袋回话,“是是是,那就先治着,只是……她要是醒了,我又该去哪里找小姐?”
余晚之说:“这你倒不必操心,我每日会差人来看。”
余晚之不能久留,走出医馆,川连已经等在了马车旁,只是那一身衣裳还没换。
见余晚之出来,川连赶忙解释,“劳小姐挂心,小的皮糙肉厚,着不了风寒,回去再换就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街道尽头响起踩着水洼疾奔的马蹄声。
那马跑得很急,踏得水珠四溅,余晚之下意识往后避了避,看着几匹骏马踏破长夜疾驰而过,须臾间就从医馆门口奔了过去。
余晚之正准备上马车,又听马儿嘶鸣了一声,折返了回来,嗒嗒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