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笑嘻嘻地接话,“未免有些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我怕她阴我啊。”楚明霁急了,“眼下她身边又多了个高手,万一她派人来暗杀我呢,要不……你把既白借给我用用?”
“不借,你好自为之。”
沈让尘抽回缰绳,一夹马腹驰向月色里。
奔出中保大街,几人就放慢了速度。
“公子。”澹风落后沈让尘半个马身,“咱们布局已久,今夜这事当真就这么算了?”
沈让尘淡淡道:“楼七性情刚烈,逼供那一招没用,你看她师兄就知道了,刑部那一套逼供的刑法下来,不死也褪层皮,她师兄都没有开口,同出一门想必性子差不多。”
既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公子当时收刀利落,想必已经有办法了吧。”
“楼七不信任我们,自然不会告诉我们。”沈让尘勾起一抹淡笑,“但她未必不会被余三骗到手,楼七身怀武艺却涉世未深,遇上那只狐狸,会被人骗得连渣都不剩。”
他注定从楼七手中拿不到东西,那么不如换一种方式,和一个重利的人谈条件,会比和不怕死的人好谈得多。
只要他条件开够,不怕余三不动心。
既白总算是得空喝酒,仰头喝酒时顺便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公子,今夜的月亮真好看啊。”
沈让尘仰头望那一轮明月,没有说话,只听得既白继续说道:
“再过两日就是皇上寿诞了,我还从来没在汴京过过皇上寿诞呢,听说那日会满城天灯齐放,为皇上祈福,比元宵都热闹,公子你还有印象吗?”
沈让尘依旧仰着头,那已是十岁前的事了。
记忆里万寿节的盛况是模糊的,他初在不渡山清修时想起汴京,是令人厌烦的满城嘈杂,随着日日慢慢往后走,想起来的却是人潮汹涌的热闹。
沈让尘在这个时候起了师傅的话,张天师说这条路是寂寞的,你未必能走得下来。
彼时他万分笃定,可现在,不知道为何,却从那独挂的天边月下品出点莫名的寂寥来。
或许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吧。
禁足
余晚之没能见到今年万寿节的盛况,她被余锦安禁足了。
余锦安骨子里还是十分传统,让她背祖训,抄《女德》,余晚之除了去余老夫人那里请安,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院中抄书练字,日子过得倒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不过这都是表象。
天边曙色初现,楼七大步跨入房中,进门便是一句,“有吃的吗?”
“都备好了。”余晚之下巴朝桌上一指,对着镜子压了压发鬓,听见了楼七把剑放在桌上的声音。
“用那支点翠抱头莲就行了。”余晚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