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陈继想起什么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抱臂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秋后算账的架势来:“昨天不回消息,你还没回答为什么呢。”他有直觉直入主题,“是不是找那个叔叔去了?”
陈茯苓尴尬地笑了笑。
“前几天他在山顶拍摄,脚下一滑不小心从一块岩石上摔下来,脚踝肿得老高,昨天回来才告诉我呢,”她叹声气道,“幸好没伤到筋动到骨头,否则得修养个100天。”
“哼哼哼,”陈继道,“开始心疼了。”
陈茯苓笑骂:“去你的。”
她说:“既然话题已经敞开了聊,我也不想再跟你专门抽时间聊第二次。你和小行的事,今天跟我说清楚吧。”
陈继神情一滞。
周絔行没想到他们的话题里有自己,些微不解正襟危坐。
“我之所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没那么多苦大仇深,也不是想做个反派妈妈给你们制造难题,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很不好的前车之鉴,”陈茯苓垂眸思索,直接地说下去,“陈丰年的家在离这儿2600公里外的城市,之前我也在那里。他很有钱,很温柔英俊,哪里都好。哪个少女没有一个遇到美好爱情的愿望呢,我也没能免俗。可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正是因为他有钱有权的家室造成了我的悲剧,我有怨言有委屈,就算喊出来哭出来也没人愿意帮我,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一个盘根错节的家族,这比买卖太不划算。”
陈继心疼地看着陈茯苓,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手放在她膝盖上,让陈茯苓可以像看小时候的他那样仍然把他当做一个孩子,给她安全感。
“刚找到你的时候,知道你在周家,又知道周家在这儿权势滔天——我很怕。”陈茯苓抚摸着陈继的脸,然后是头发,“老爷子是个很好的人,小行是个很好的孩子,是妈妈怕了,所以前段时间对你说了很严肃的话。”
陈继摇头,喊:“妈”
“我现在也还是害怕你们在一起,”陈茯苓说道,“小行正好在这儿,我就打算直说了。”
“小继,你是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你。你们现在还小,我怕你们想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图新鲜,又或者你们从小没分开过,所以对感情有了错觉。无论哪一种那都不是爱,我不想看见这种结果。我希望你们是经过很严肃的深思熟虑,想和对方走入婚姻殿堂,想一辈子携手扶持。”她看了一眼周絔行,“我怕你们没了新鲜劲儿,就会选择分手。小继,我怕小行抛弃你。”
周絔行即刻道:“阿姨,你多虑了。你应该多劝劝我哥别让他一直远离我,澡不一起洗觉不一起睡,前天还说要跳河跳海跳悬崖跑去国外让我找不到,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得疯。等到没其他办法了我就只能把他锁起来。”
陈继惊道:”周絔行你跟我妈胡说八道什么呢?!”
跳起来冲去沙发捂他的嘴。
冲击力让两个人同时倒在沙发里,周絔行拽住陈继的手,让嘴重新说话,道:“阿姨现在不就是在说我们的关系吗?为什么不能说?”
陈茯苓惊得眼睛大瞠:“你俩在玩儿什么py?”
“没有!”陈继惊慌道。
周絔行道:“我哥天天让我脱了唔。还让我跪唔”
“啊啊啊——别说了!”陈继两条腿骑在周絔行的腰上压着让他起不来,两手拿抱枕盖周絔行的脸,仿佛要把他捂死。
周絔行的声音在底下沉闷地传出来:“今晚一起洗澡。”
赶鸭子上架,趁火打劫,不要脸!
陈继咬牙:“你闭好嘴。”
这是答应的意思。周絔行又说:“一起睡觉。”
陈继磨了磨牙:“好。”
周絔行低声:“不能只限于今天,要一直这么实行。”
陈继用抱枕砸他:“好!”
周絔行躺着不动了,接下来一句话不说。
“他发神经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陈继整理乱掉的衣服头发,从周絔行身上下来,累得出了一身薄汗,“妈,关于刚才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我觉得”
他乜了一眼还在老实躺着的周絔行,又莫名想到周渡唐,愁容满面地叹气道:“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性。”
陈茯苓挑起眉毛。
“而且,”陈继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个男的啊,又不能怀孕生小孩儿。”
他宽慰笃定地道:“妈,我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带个孩子被抛弃的。”
话音落,陈继忽地一抖,侧首垂视,恰好看见周絔行正在幽幽地盯他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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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你一直看陈继的肚子干嘛?”陈茯苓从茶几下的置物架里扒拉出一包葵花瓜子,拆开包装倒进空盘。
瓜子蹦蹦跳跳,噼里啪啦地响,她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继能生孩子呢。”
“我不生——!!”陈继突然跳起来急赤白脸地大吼道,陈茯苓整个人一激灵,剩下半包瓜子“哗啦”倒洒在桌面上,有十几颗蹦到了地下。
她震惊且呆滞地看陈继,听见他儿子疯了似的指着周絔行大喊道:“你少不学好!周絔行要不你杀了我吧,或者我杀了你别互相折磨!”
易佰的形象霎时显现挥之不去,他捂着肚子离周絔行十万八千里远,吼得更起劲:“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敢打这种天杀的主意,周絔行你看我跑不跑?!”
“啥意思?”陈茯苓瞳孔发生地震,“陈继能生?!”
“我槽——”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速倒换双腿,飞到陈继面前抓他胳膊,把他转过去转过去,而后先拍他胸,平的;确认地捏了捏,确实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