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为那些话露出笑容,然而尝试无数次,唇角依旧无法上扬。
分明应该是高兴的事,但他却笑不出来。
那些话在这一刻,对他而言更像是自虐,凌迟着自己的情感。
他清楚意识到有什么彻底生了变化,本就微弱的可能性成为了不可能。
谢逐青从钱包的夹层里翻出那张久远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那两人尚显青涩的面孔。
二十岁的陈方旬面无表情和他站在一起,半长的头几乎遮住他半张脸。站在他身侧的谢逐青带着微笑,身体下意识往陈方旬的方向倾了倾。
他们共同看向镜头,背景是珩京大学的紫藤花长廊。
快门声响起,从此将那一刻定格。
照片被珍重放入钱包的夹层,又在岁月的流逝间逐渐泛黄。
青涩的面孔不复存在,连带当年出现的悸动也被深埋心底。
谢逐青取出打火机,手指颤抖几番,还是点燃了火苗,燃烧了照片的一角。
火舌燎上紫藤花,愈烧愈烈,将往日那段岁月也置于火焰之中。
二十岁陈方旬阴郁昳丽的面容在火焰下,眼神依旧毫无变化。
平静的目光穿透了十一年的时光与谢逐青对视,最后彻底湮没在火苗里。
谢逐青怔然地看着那张照片燃为灰烬,悸动再无证据。
火焰熄灭。
人至而立,反倒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味道。
他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对司机道:“走吧。”
“咳咳咳。”
陈方旬握着方向盘,低咳了两声。
齐元霜立马转过头问道:“早上药吃了吗?”
陈方旬点了点头:“吃过了。”
齐元霜应了一声,对他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谢逐青在后面。应该是他吧,黑色库里南。”
“嗯?”陈方旬专注开车,疑问道。
齐元霜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上车前,他那辆车就停在你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开走。”
“可能在确认目的地吧。”陈方旬平静道,“他今天上午状态也不太对劲,还突然和我说,你和宁家关系不好。”
“我和宁家关系不好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齐元霜收起手机,伸了个懒腰,拖长音不耐烦道:“啊,下个月老太爷寿宴,我是真不想参加。”
“我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出席的身份尴尬得要命,有什么好去的。”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被母亲催了很多回。这几天消息狂轰滥炸,甚至还打电话怒斥他,除了电话信息,宁寻弈更是作为钦差大臣,不断劝他回宁家。
连话少寡言的宁善渊都给他了一堆信息,还有几百字的小作文,他一眼都不想看。
“我大概也要参加。”陈方旬抽空推了推眼镜,无奈道。
齐元霜下意识问他:“你要和谁一起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