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上了宝贵一课。
“你会做巧克力吧?”苏青眨巴眼睛望着苏南,“教教我。”
苏南微讶,而后笑了。
情人节当天是星期五,成双入对的人不难注意到,街上不少成双入对的人。影院爆米花卖爆,餐馆需要叫号,招待所再无空余钟点房。
人们需要节日,从一成不变的日常里捞出意义。
苏青一大早梳妆,出门去了。傍晚孟叙冬才接到她电话,叫他去车站,还特意叮嘱,要骑摩托车。
陈春和将改装摩托车交给他保管,有段时间没骑了,也是时候开火保养。
苏青裹着大衣在车站听音乐,微风拂面,引擎轰鸣稍稍落停。她抬头,看见了摩托车上的型男。
他穿一件破旧夹克,头盔面罩半遮脸,露出漂亮的下巴,“美女,去哪儿,载你?”
苏青抿笑,攥着帆布包肩带跨上后座。
摩托车驶了出去,苏青说,“好冷啊!”
孟叙冬大笑不止。
他们穿越县城每一个角落,那未曾留下浪漫回忆的青春时代,迎着呼啸的风,来到海边。孟叙冬摘下头盔的时候,苏青才发现他临时染了一头金发。
月光透过积云间隙,顷刻之间挥洒。他如此耀眼,胜过海面的波光。
“干啥?”孟叙冬挠了挠眉毛。
“孟叙冬!”
“啊?”
“孟叙冬——”苏青拉着孟叙冬手,奔向浴场。
关停的海水浴场亮起彩灯,露天银幕上一部老电影正开场。
“这啥啊。”孟叙冬一脸不解风情的样子,却是紧张得攥紧手指。
“你不是要和我恋爱吗?”苏青踮脚,吻他的脸颊,眼尾与鼻尖。
电影叫初吻。
但他们都没在看电影。
他们看见了另一种可能的自己。
他们一起长大,他住楼上,她住楼下。他们玩过家家,他是新郎,她是新娘。他们在十二岁拥有了彼此的初吻。
十六岁,他们偷偷交往。他读县中,她在市师大附中寄宿,每到假期,他就骑摩托车载她兜风,游戏厅、台球室、大人们的舞厅,他们吹着泡泡糖发誓要考大学。
十八岁,他们在北京的出租屋开启了同居生涯。他没日没夜的做建筑模型,他开始实习,他在设计院加班到很晚。她又读了几年书,为了发表学术论文抓狂。他们像热带的斗鱼,不知疲倦地争吵与和好。
二十岁,二十二岁,二十八岁,终于,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小家。
他们结婚了,婚礼并不盛大,只有亲友见证。唯一的花销是她的行头,她声称必须要穿《欲望都市》女主人公同款婚纱,戴宝格丽钻戒。他说我的女孩一辈子仅有一次的婚礼,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