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玉刚想蹲下来,“砰。”两颗头相撞,直接撞到了江问清的脑袋上。江问清头铁,倒没什么事,反而将她撞得晕头转向。
“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回小侯爷,我只是蹲下来揉揉腿,嘿嘿,揉揉腿。”
虽然跟江问清是同一个班的学生,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看见江小侯爷如此嫌弃自己,李弦玉很有自知之明的换个地方继续搜查。
转到衣柜前,现本来竖着的柜板被卸下,衣物全部堆在左边,右边腾出来的空间刚好容纳一个人藏身。
杂乱的衣服中间有一截木茬,颜色跟柜体颜色不一致,扭头看了看断掉的门闩,颜色也对不上,显然这截木茬是从外部带来的。
青梧书院的柜子都是红樟木所制,有香味,可以驱虫。衣服放里面一段时间,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而这块木茬,没有任何味道,颜色也是淡淡的棕色,更像是橡木。
柜子里面左边放衣物边缘有积灰,右边则干净无比,仿佛被什么东西擦过。
就在李弦玉观察衣柜里的情况时,林院长带着夫子们风风火火地赶来。
“夫子来啦,夫子来啦!”
饶是阅历丰富的夫子们,看见此变故也是大吃一惊。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其他学生的情绪。下令让学生们先回各自宿舍休息,只是谁也不允许离开学院。
江问清眉头一皱,心里略有不满。虽然学院安排了宿舍,但像他们这种上层贵族子弟根本不会在宿舍住,吃穿再好,哪里有府里待的舒服。
今晚刚和贺子霖等一群人从天香居出来,准备半夜继续找个地方喝酒,不醉不休。
马车路过学院宿舍处,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大喊大叫,这才停车进去看看热闹。这热闹确实看了,把自己也看进去了。
回到宿舍后,李弦玉跟沈桥舟根本睡不着。她对于何秋了解不深,只知道他爹是个翰林学士而已。
“何秋这个人,平日里安稳老实,没有听说与他人有过大的冲突。小打小闹倒是有些,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他爹在朝中安生本分,没有听说过跟谁有太大的矛盾。一句话概括就是相对平庸,没有什么太大存在感。”
沈桥舟作为丞相家的庶三子,在嫡庶分明的大虞朝注定成为不了家里的支柱。不过对于朝廷里一些平常的信息还是有所了解的。
鬼上身这种把戏,李弦玉断然不信,有时候人比恶鬼可怕多了。但是这种事已经出作为学生所能管辖的范围,再好奇也只能听从夫子们的安排。
翌日,因何秋之死,学院停课一天,全部人接受大理寺的调查。官府还没有查清真相,这流言就已经满天飞了。
“我给你讲,今白天儿何秋就不太对劲,嘴里神神叨叨,说不定那时候就被人夺舍了。”
“南西岛据说有一种邪术,能够操纵人身体和神智,说不定就是惹到南西岛的人,所以惨遭杀害喽。”
李弦玉也被请到一号宿舍里,这里已经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审讯场地。看着对面衣襟飘逸,气质从容正在暖炉旁边煎茶的江问清。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转眼一想人家乃福康长公主虞怡珊的独子,其父又是神武侯爷江远扬。坐在这里也不是没有资格。
大理寺的官员们照例问了一些问题,没有现有用线索,也不为难李弦玉,就让她回去随时听命即可。
李弦玉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告退。脚不小心绊了一下凳子,没成想凳子碰倒了旁边的小方桌。
眼睁睁看着小方桌上的一沓纸飘飘洒洒掉进下方的火盆里,瞬间化成灰烬。
就在感叹大事不好之际,见小侯爷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阴鸷气息,李弦玉连忙低头行礼承认自己的过错。
“江小侯爷,愿听责罚。”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最近太过浪荡,被他爹罚抄了几遍佛经而已。
本来不写也是正常之事,只不过昨天生命案,所有人都不允许回家,顺手就把佛经抄完了。
优雅的江小侯爷端起茶碗浅酌一口,看着眼前头快扎地里的少年,觉自己还真没怎么了解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