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喝了几口热水，顿感浑身舒畅。走了没几步，李逸霖又小声叫住林凡，从包里拿出围巾準备套在林凡脖子上。林凡歪着头皱着眉小声地直说“丑，我不戴”生怕被刘雯君听见。但李逸霖还是坚持给他戴上了，厚厚地挽了好几圈，给他翻好，说：“你戴着好看！”
明天也加油
元旦后的第一个周六，刘雯君屁颠屁颠跑来找林凡——那顿敲诈来的饭记得贼清楚。她拉着林凡去了汉州科大附近一家早就想尝试的精致小馆，专门点了几道贵的招牌菜。林凡耷拉着眼，张着嘴巴，一副待宰羔羊的痛苦样儿，心想着“真的是要讹我一笔啊，算了算了，总比跟我爸告状好。”
刘雯君一边吃，一边跟林凡又讲起一些有的没的，毕业啊，工作啊，八卦啊，天南海北的。林凡虽然听着，倒什麽也记不住，听过就过了，只是偶尔和她一起笑笑。刘雯君又说起今天是考研的日子，他们团里好多人去考试了。听刘雯君说到音乐团，林凡突然想起来李逸霖元旦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他就顺便提了一句：“你的逸霖学长毕业以后干什麽？”
“他今天在考试啊。”
林凡正在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
“你不是说他成绩很好麽，我以为，他保研了呢。”
“他成绩本来是可以保研去东海师範的吖，但是不知道怎麽就放弃了，準备去考东海交大，”刘雯君随口说到，吃了一口菜又补充到：“你们俩很奇怪欸，不是高中同学吗，怎麽都找我问对方的情况。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你们竟然现场加微信，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凡脑子突然翁了一声，好似很多事都已经猜到或者有答案，但是又赶紧问到：“他问你什麽了？”
刘雯君擦了擦嘴，从包里拿出口红，一边拧开一边说：“就几个月前第一次吃完饭嘛，第二天他又单独请了我一顿，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表白什麽的，害我激动了一上午。诶我粉饼呢。”刘雯君在包里翻了一下，找到一个圆盒子。
“啊，在这儿，你个小坏蛋。”她单手按开了就着里面的小镜子开始补唇膏。
“结果啊，他跟我唠嗑了些乐团的事儿，顺带问了你毕业后的打算。我就告诉他说你保研去东海交通大学了。他就没再问什麽了。”刘雯君把口红放好，突然想起了什麽，便放下刚拿起的粉扑，擡头跟林凡说到：“哦，还有圣诞节前，他说要我喊你到师大去玩，我说你那天有课呢，来不了，他好像还挺失望的。”她补完妆，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递给林凡一张。
“哥，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
林凡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紧张地说到：“你咋看出来的。”
“那不然他死命讨好你干嘛，还不是因为有我这样可爱的妹妹。”刘雯君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恶心到了，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他哪儿讨好我了，你别瞎说。”林凡扯了张纸巾低眉来回擦着身前的桌子。
“你以为跨年晚会舞台上的都是无名小卒吗，他们好多都是汉州师大国家级的大师，所以每年都是一票难求。我因为是演职人员才多出一张的，结果你还骗我不来。他一下子给了你八张，而且还全是第三排！我消息这麽灵通的人都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
“我倒是，倒是，没看出来他哪里表现出喜欢你啊。”林凡又喝了一口水岔开话题。
“他这几个月找我说话的次数都变多了，以前不过是我在垂涎罢了，也就是泛泛之交。”
林凡心想着“那多半是因为我出现了啊，傻妮子”，但也只是笑笑，叫刘雯君不要满脑子粉红色泡泡，清醒一点。
“喂，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是，我姿色平平，成绩一般，那你也不必这麽打击我啊。”刘雯君抱着双臂嘟起了嘴，想了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嘲到：“嗨，好像还真是配不上。别说他了，咱们吃完去哪里？”
给刘雯君去买了杯咖啡，又看了场电影，林凡才把她送到地铁闸机口，临走时按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呀，别老讹我，去找个养得起你的男朋友。”刘雯君朝林凡吐了个舌头，就刷卡进了站台。林凡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脑子里又想起了更多的细节。那天吃饭，李逸霖给他的蘸碟没有放葱花；买饮料的时候，给其他人的是热奶茶，而给他的是热水；并肩走路的时候，李逸霖也总是走在外侧。想这些干什麽，林凡自己也不知道。他唯一明确的一点是，李逸霖没有确定地告诉他“我选择了什麽”。他自己当年那麽主动，那麽坚定，最终没想到被最亲近的人捅了一刀，至今仍心有余悸。他又想到，这两个月，对李逸霖来说是不是足以应付考研呢。或许可以吧，毕竟他的成绩摆在那里，心态调整好就可以的。所以他考前一周还跑来找我做什麽，怕憋着事儿上不了考场吗？
“东师和东交俩学校门对门，折腾个什麽。”林凡心里嘀咕着。
他掏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收到消息的时候，李逸霖正在酒店紧张地翻看专业课笔记本。他打开手机，眉心的皱纹舒散了，露出来一个满足的微笑，输入了几个字后便继续複习了。
“明天也加油!”
“东海见!”
烦人
元宵节恰逢着情人节，预想着外面人肯定很多，林凡便懒在家里不想出门。林渊中午吃完饭便回了学校，因此林凡一个人也是百无聊赖。他就着午后的阳光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看书，玩玩手游，打发着难得的清閑。一本新书看到第五十二页，林凡听到了门铃的声音。打开门，是红着眼睛的刘雯君。林凡伸着头朝门外望了望，确认她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