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依稀听见&1squo;危险’二字,还当前路有埋伏,立即勒紧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嘶鸣,片刻后稳稳停住。
&1dquo;怎么回事儿?前路有匪患?”他语带焦虑。
&1dquo;并非匪患。”虞品言摇头,&1dquo;雨势太大,咱们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太子你看,这山石都被雨水冲刷的摇摇yù坠,若被砸中便危险了。”
他说话的时候,正巧一块香瓜大的石头从山上滚落,掉进路边的糙藤里,若石头再大些,当真有可能夺人xing命。太子皱眉,面露迟疑。
随行的户部尚书于文涛却不以为然的摆手,&1dquo;不过七八里,两刻钟的路程,怎会出事?眼下bao雨倾盆,咱们往哪里躲?又躲多久?”
太子越觉得为难。
&1dquo;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砸伤了是小事,万不能伤到太子。况且咱们还带着八百万两赈灾银,倘若落石惊了马,搅翻了马车,银子滚入峡谷掉入江水,谁来赔?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虞品言据理力争。
于文涛摇头,正yù反驳,太子开口了,&1dquo;都停下,在路边找空旷安全的地带扎营休整。方伟带几名侍卫前去探路,确定路况良好,我们再过去。”
方伟乃太子的侍卫统领,二话不说便领命走人。虞品言取出帐篷搭建。
雨越下越大,四处都淌着泥水,搭好了帐篷也只是挡了头顶,脚下依然湿漉漉的,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股难受劲就别提了。
再往前走七八里便能住进农户,有滚烫的热水,柔软gan燥的被窝,香喷喷的饭食,比这荒郊野外、瓢泼大雨,不知好上多少倍!随行人员嘴上不说,心里早埋怨开了。
于文涛对长随叹息道,&1dquo;太子能力是有,可就是太过谨慎,不过两刻钟路程,能出什么差错儿?谁的话都不听,偏听那伴读的,毛还没长齐呢&he11ip;&he11ip;”
长随指了指隔壁帐篷,示意主子小声点儿。
于文涛chuī了chuī唇上的八字胡,颇不以为然。
☆、第九章
太子不肯单独待在马车里享福,而是与虞品言挤进一个帐篷,拿出用油纸包好的gan粮,慢慢吃着。
&1dquo;等方伟回来,咱们再继续赶路。如果让他们在雨水里躺一宿,不知多少人要埋怨孤了。”太子眯眼打。
虞品言点点头,道,&1dquo;小心驶得万年船,守着八百万两银子,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更何况赶路。这是您第一次办如此紧要的差事,半点疏忽不得。”
&1dquo;月末,老二、老三、老四也要跟着入朝参政了,孤这次若是出了差错,不知多少人等着揪孤的小辫子。你放心,孤省得。”太子拍拍虞品言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一边啃gan粮一边说话,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只听一阵迅疾的马蹄声bī近,太子还来不及掀开门帘,便听方伟高声大喊,&1dquo;太子,不好了,前方山崩了!”
太子悚然一惊,连忙钻出去细问。
于文涛手里的gan粮吧嗒一声掉进浑浊的泥水里。
其余人等皆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淋漓,唯独虞品言,竟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感。
&1dquo;山崩了?什么qíng形?”太子顶着大雨快步迎上前。
&1dquo;属下刚走了一刻钟,便听山上轰隆隆一阵巨响,雨水和着泥石从山顶狂涌而下,把道路冲垮,径直汇入江水里去了。幸好属下早有戒备,退得快,否则就回不来了。”方伟心有余悸的拍抚胸口。
说话的功夫,前面又是一阵巨响。方才人们还以为是打雷,这会儿才意识到是山崩。如果太子没叫停,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冲过去,十成十撞上山崩,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且弄丢了八百万两赈灾银,连累了数万万灾区民众,死了也捞不着半点好名声。
于文涛越想越觉心慌,连连拱手作揖,语带颤抖,&1dquo;太子果然乃真龙血脉,有上天庇佑啊!太子英明,太子英明!”
众人这才回神,也跟着喊起来,眼中满是敬畏。
太子心里也后怕至极,面上却半点不显,沉稳开口,&1dquo;此处也不安全,拔营退至空旷的田野,等雨停了再绕远路去三门峡。动作快点。”
此次再无人敢有异议。
终于镇住了于文涛这只老狐狸,太子松了口气,按捺不住激动与后怕,大力拍了拍虞品言肩膀,低声道,&1dquo;品言,多亏你及时阻拦,否则孤便尸骨无存了!”尸骨无存也便罢了,弄丢了赈灾银,不知多少人要编排他死后的名声。那qíng景,想一想便觉心寒。
&1dquo;太子严重了。也是您自己心里有数,否则我再劝又有何用。”虞品言并不居功,且丝毫未提及妹妹曾做过的那个梦。皇家人天xing多疑,想得深远了对襄儿来说是祸非福。
&1dquo;孤心里确实有数。品言,多谢了!”太子用力摁压他肩膀,感激之qíng不言而喻。
两人紧紧握了握手,随即各自跨上骏马,往回奔。因绕了远路,至少耽误了两天行程,太子使人给皇帝送了一封信解释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