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看着夏云的眼睛,突然冲上来抓人,夏云本能地要跑,却别一拳打退了几步,后背撞在树上。
不等夏云站稳,下一拳又挥了过来,夏云抬手挡住头,一脚踢出去。人是踢到了,夏云却感觉自己像踢在敦实的土墙上,根本毫无作用。
“你跑啊!你再跑啊!”
岩的吼叫非常激动,夏云鼻子涌出热血,嘴里隐隐发甜,嘴上却不服输,用流利的普通话道:“我想走你是拦不住的,有本事打死我啊!”
岩虽没听懂,却不妨碍他解读夏云传达的信息,手下的力道更狠了。
夏云失去倚靠的大树摔倒在地,堵在喉头的血终于喷了出来,雨点般洒在绿油油的、开着小黄花的三叶草上。
他抱住头硬抗着岩的拳头,慢慢卷成了一个虾球,呼吸间都是血腥之气。
单方面的殴打进行了不知多长时间,夏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他身体一下一下地痉挛,呼吸声很大,但却是有出气没进气。
腿被掰开,三天没上过药的地方变得干涩,被蛮横闯入时夏云也不觉得多疼,全身的疼痛让他麻木了。
只是最后那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第一次的那种直闯神经的剧痛,顿时全身的疼都被压住了,腹部那肿胀而尖锐的疼让夏云几乎窒息。
夏云听见时断时续的话。
“跑……看你……怎么跑。”
事情还没结束,岩迟迟没动他,夏云一点点缓了过来,抬起充血的眼皮看去,看见岩在有目的性的自wei。
想用那种方式折磨自己吗?
夏云呼吸一重,脸部肌肉因为恐惧抽chu了几下,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动。
岩看向夏云,一手拉住他的腿用力一带,将他拖到了自己身边。
“不……”夏云虚弱的声音从满是鲜血的口中溢出,飘到空气中,仿佛染了血的味道。
接下来岩的行为让夏云陷入一段漫长的不解,当然,漫长只是于他而言,确切时间不过是两秒。
岩跪在夏云腿边,抬起夏云的一条大腿,将尖刺刺进了夏云的腿部。
“啊……”夏云沙哑地惨叫,整条腿不自然地抽了抽,仿佛被带着剧毒的毒蜂射中,然后注射毒液,那种剧痛参杂肿胀,每一毫秒都让人恨不得死掉。
夏云眼神失焦地眨了眨眼,焦距再次聚中时,他看见了岩的脸上也有忍痛的颜色,似乎这种行为对他也不好受。
夏云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同样的剧痛在左腿进行了一次,才彻底结束了。
前段时间夏云吃的好,身体养好了,这番磨难也没能晕过去。被抱回去时他半昏半醒,身体连眼皮都没法动弹一下,思维却不知是梦魇还是清醒,能置身事外的感知到外界,仿佛化作了一个灵魂体。
“找到了啊。”这是叶的声音。
“嗯。”低沉的鼻音从头顶传来。
直到回到安静阴凉的山洞,静静的躺在舒适的草堆里,久久没人打扰,夏云才彻底失去意识。
岩静静地看着夏云的睡颜,等他睡熟了,才伸出手轻轻擦拭夏云脸上的血迹。夏云在睡梦中也身体一抖,眼皮动了动。
岩的手顿住了,走出山洞。
“帮我照顾他一会儿。”岩放低了声音道。
“你是去给他采药吧。”垚不削道,环保着如石块堆垒的粗壮手臂靠在山壁,“既然舍不得你还打他。”
“我要让他怕我,再也不敢逃跑。”岩知道一个人要走是怎么也留不住的,更何况夏云这个外族人,所以他要让夏云从骨子里怕自己,很多年后都不敢生出逃跑的想法。
垚冷哼一声,“他跑啊,把叶气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从我眼前跑。”
“垚!”岩不悦地看他一眼,“他短期内不会再跑了,我对他种了种,他应该明白逃跑意味着什么。”
垚沉默片刻,说:“你确定他明白?”
“……不至于吧?”想起夏云连种刺都没有,岩有些不确定了,语气坚定道:“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垚又是一声呲鼻。
岩实在是高估了夏云的体质,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夏云身上的血都擦干净了,他自己却能尝到嘴里残留的铁锈味。
时刻不敢离开的岩见夏云醒来,立即变得冷硬,冷声道:“你醒了,给你留了食物。”说着提起一只鲜活的兔子给夏云看。
夏云看了眼就垂下眼睑,又昏昏欲睡,然后就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夏云眼皮子刚睁开,就眼前一花,听见岩明显紧张的声音。
“你醒了?饿不饿?我扶你起来。”岩扶着夏云让他靠着墙壁,夏云淤血的肌肉被迫运动,让他吃痛的抽了口气,抽气声也没什么力。
“有力气生火吗?要不要我帮你?”岩轻声问道。
夏云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吃果子。”话刚出口,夏云被自己声音的沙哑惊到了,于是又道:“水。”
“好。”岩疾风般冲出去,带起的凉风让夏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岩用石臼装了水跑进来,凑到夏云嘴边喂给他喝。
“咳咳!”黏腻的喉管在凉水冒然刺激下将水往上推,夏云咳嗽了几声,吐出带着血丝的水。
“慢点。”岩拍拍夏云胸口,用手擦去他身上的水,然后重新给他喂,夏云这次才顺利喝下了水。
岩拿过中午就准备好的水果递给夏云,“你喜欢的草莓,很红的。”
夏云抬了抬手,没能成功,两条胳膊像被灌了水泥般沉重僵硬。岩见状立即把草莓送到夏云嘴边,嘴唇还不自觉张开发出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