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刚刚就看出这人看卫邵歌眼神不大对,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原因。
估计卫邵歌也是知道原因,才十分厌恶对方,也不愿意让其他人插手。看样子,这家伙估计还干出过什么不能忍的事。
笑成没吭声,只是笑笑,看着对方,“你叫什么?我是经管院的笑成。”
“杜克伦。”
“医学院的?”
“嗯。”
“怎么,要找我干一架?”笑成把手掏了出来,向前走了一步。
杜克伦竟然立刻后退了一步。
但是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反而朝前跨了一步,狠狠威胁道,“你他妈给我离卫邵歌远一点,否则我找人做了你。”
笑成顿时嗤笑出来,“看不出你还蛮有本事。”
杜克伦浑身肌肉一紧绷,像是马上就要扑上来,但是他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刚那一下他就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他极力让自己声音平稳下来,“既然是一类人……”
“谁他妈和你是一类人。”笑成不客气的打断他,“我对卫邵歌没半点兴趣,你要是非学疯狗一样乱咬,就别后悔惹上我。”
杜克伦嘴巴抿紧。
笑成也不等他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不知道卫邵歌是不是做了什么动作,杜克伦还真没再出现过。当然也可能是他压根不关注。
笑成最近在忙自己的事情。
日常的课程对他难度不大,他也只挑最感兴趣,最有用的听。其他时候,他都带着pad,在课上研究自己下一步的走法。
他知道s市一家大型的纺织厂最近就要宣布破产了。纺织厂本来就不是什么捞钱的行当,况且s市最近十来年,越来越开放,对外贸易频繁,而附近江浙一带纺织业兴盛崛起,加之城市扩张政策,污染类企业全部被要求取缔搬迁,都令本市纺织业受到极大压制。
也不光是纺织业。
笑成之所以着眼在这里,是因为这其中有个极大的机会。
这家即将倒闭的纺织厂里有一位职工,家里祖上曾是江南缂丝名家,曾经参加过慈禧千禧千寿图的制作,正反两面分别是千禧和千寿,从两面看去,却又相互应合。笑成上一世见到真迹,不得不感叹精妙异常。
而人的父亲,年轻时就师从江浙名匠,从事过多年缂丝手艺,手里握着一整套珍贵的缂丝绝技。当年因为社会动荡,一时无从施展。后来情况好了,他又没有人力物力和渠道,但是这位老匠人一直惦记着把缂丝之法发扬光大。
上一世被一位台商得知资助,将老人手中的缂丝之法和机织结合,创造出一种从来没有的特殊织物。缂丝不但为众人知,且引起极大的关注,那位台商也因为这个直接在大陆做成了一整条产业链。短短几年就发展成江南织造的龙头。更不用说后面国家颁发的那些文化保护嘉奖,更是给他开了无数绿灯。
笑成看中的,就是这个。
那家即将倒闭的厂子,由于多年来承接江南丝绸的单子,还留有许多专门的机器,当年都是从日本订购。要是他能将这个厂子吃下来,就极其轻易有了生产工具,再和老匠人合作,就有了生产资料。
他知道实际操作起来不会那么简单,甚至有重重阻力,但时机千载难逢,事在人为,何愁不成?
想到这里,笑成竟然有些心情澎湃。
可惜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阻碍,就是他手上资金不够!
因此他想到了一个人。如今已经在商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他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不曾与之有过交集,而对方也算是他的学长——景俊辰。
景俊辰……
打定主意之后,笑成毫不犹豫,请了一星期的假,先是去厂子找到了那个职工,说是自己对缂丝十分有兴趣,想要深入了解学习缂丝这种传统文化,因此想拜见王老先生,也就是他父亲。那个叫王岳的中年人被笑成说服,带他去见了他父亲。
笑成是真的对缂丝感兴趣。
据日本学者考证,缂丝织物具体出现时间无考,远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就已存在,到商代缂丝织物制作已很精良。缂丝之道历史十分悠久,古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织中之圣”之称,解放后也曾兴盛过一阵,后来又渐渐落败下去。毕竟不成气候。
对于这门古老的手艺日渐衰落,笑成十分心痛。尤其不光是缂丝,还有许多传统文化的瑰宝,身为发源地之国,竟然不如日本之珍视,也是咄咄怪事。
笑成十分诚心。
而他自幼在母亲熏陶之下,对传统文化多有涉猎,学过很长时间的书法国画,深谙国画的技,境。来之前又专门研究过缂丝的技艺,因此在真正见到王老先生后,老人家对他十分欣赏。
只是对于他这样前途无量的青年,是否真的想要师从自己,学习缂丝之法还有极大的疑虑。
王晋元不相信笑成这样的s大名校生,有性子来学这种老手艺。
笑成也没说什么,更是丝毫不提自己的设想,只是纯粹陪老人聊天。他奇异的魅力不但让王岳对他放心,也让王晋元越来越欣赏,隐约动了收徒的心思。
王晋元住在s市附近的小镇,距离s大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笑成干脆打电话又请了一周的假,在小镇上租了间房子,隔三差五就来拜访王老先生。
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王晋元已经有些舍不得这个谦虚好学,又十分有悟性的青年了。只是他也知道,在如今社会上,笑成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跟着自己窝在这一方天地里。也只是摆摆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