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笑成微笑,回答的果断极了。
“……为什么?”卫邵歌低沉的问。
“抱歉,我喜欢异性。”笑成又重新展开了电脑。
卫邵歌安静了两秒,“这根本不是理由。”他轻轻的,一字一顿的道,“你亲口说过,你曾经对一个……男人动过心。”
笑成手指停在键盘上,“邵歌,你不是他。”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忽然“哗啦”一声。
笑成抬头,就看见卫邵歌一手抽走床头柜上的报纸,“咣”的一声甩门出去了。
看来是不高兴了。
笑成却笑了。
不论卫邵歌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能让他因为自己一句话气成这样,风度尽失,他还真挺乐的。
笑成低头看向pad,上面显示的正是一份本次展拍会特邀嘉宾名单。
他一边斟酌着其中几个名字,一边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开学之后,他大三,卫邵歌大四。医科专业要读五年,按正常情况来说,卫邵歌还要在s大度过两年。
但上一世,卫邵歌就是在大四的时候被一名国外医学界的大佬看中,以联合培养的名义收为弟子,出国进修,后来再也没有回国。而那位医学专家的名字正和刚刚卫邵歌说的“外国肿瘤专家”是同一个。
笑成已经发现,虽然他重生将记忆中的一些事件发生的时间提前了许多,但一切大体发展的轨迹却都没有改变。如果不出意外,卫邵歌很快就会离开国内,踏上他人生中新的一段征程。
曾经他只等看着对方的背影越来越远。而现在,他却不再用目光追随对方。
他有了自己的路。
然而想到很快就要和对方告别,并且有生之年或许再也不会相见。
他还是有些微的不舍,和怅然。
也不知道现在那位“威廉姆斯”先生有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卫邵歌是否同意了对方,又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总要是离开的。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时间点。无论他是求而不得,还是不以为然。
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想到这里,笑成突然惊醒,活动了一下停滞在空中的手指,重新落在了键盘上,将一个个需要注意的名字标记了出来。
然后取过手机,给他的经理打电话。这边事情说完之后,他又给导师传了一份市场战略预测书。
笑成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很快。他在医院里过的还算悠闲,外面却已经腥风血雨,江湖起波澜。
开幕式上发生的袭击事件不但没有平息,反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之后整整一星期,都占据了港岛各大党派报纸的头条,成为政党之间互相攻讦的借口。大陆方面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直接举措,仍旧保持着消息封锁状态。
这还不是后世网络发达到无所遁形的年代,这一点石子还没法在大陆的江海之中激起千层浪。
但笑成知道,这事情中央绝不会坐视不理,他身份并不特殊,但这个事件性质却极其恶劣。之前特区行政长官特意来看望他,这也并不全是走形式,言辞之中隐隐提出如果大陆有调查员来,希望他能客观的陈述事实经过,不要夹杂太多个人情感。
当然对方没有明说。笑成也心领神会。他没想着为难对方,只是对他动手的那个人他却不会就这么放过。香港不久之前已经正式废除了死刑,司法系统独立,量刑又从来心慈手软。
加上袭击他的那人背后必然还有其他港-独势力,是否会受到制裁都是两说。
笑成却没有对前来慰问的特首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仅仅是作为一个受害人的立场表达了几句不满,又在对方的许诺安抚之下被安抚下来。
不光是袭击他的这个人,甚至还有这个组织,他都绝不会放任自流。他这次只是受伤而非丧命,并非对方手软,而是他运气好罢了。
一个人不会总是运气好。
这个组织尚且流毒在外,袭击不成,折了面子,是否会再做些什么也不得而知,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早就仓皇奔回内地了。笑成从始至终,心境极其稳定。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笑成这么想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姿容俊逸,从容温和。
而一转身,他就已经着手联络港岛的帮派势力。
他上一世和香港没有多深的交集,也就是生意缘故,来过那么几次。但就是这么几次里,他却和人结下了梁子,差点招来地下堂会的追杀。直到有一个被港岛几大堂会馆首都尊称为为“琛哥”的人救了他,先是将这事压下,又出面斡旋,让那个追杀他的帮派发誓再不闹事,并且只要他每次踏上港岛土地,就必须负责他安全。
笑成来港也听人说过港岛的地下势力分布,但从来都没听过一个“琛哥”的人物,他也完全不知道对方救他所图为何。后来事情平定,有人专门将他请到琛哥面前,笑成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和他年纪相当,如若不是那一身凌厉的煞气,不小心就会把对方当做普通人。
对方对他十分客气,礼待有加,先请他吃茶,又带他去吃港岛的招牌菜。笑成心神不定,自然食之无味,那个琛哥说话客客气气,却没人胆敢放肆,桌子上的氛围完全不像是港岛地下帮派聚会的样子。
直到最后席毕,琛哥才解释这么帮他不过是自己当年曾受他恩惠,得人之恩,必将相报罢了。
笑成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好事,也就坦然表示对方或许认错人了。那琛哥不以为意,说自己也知道未必能遇到当年扶持之人,笑成样貌气质都很相似,虽知不是,也多尽一份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