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笑成即使睡着也蹙在一起的眉头,他就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然后就是各种手续,直到笑康的遗体搬上殡仪馆的车子。本来家属不一定要跟着过去,笑成不放心,也上了车,车上位子不够,卫邵歌就没法陪着一起去。
他留在医院这边了结了最后几项手续,只剩下两张声明,还有自愿书要留给笑成签字。
那天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
就在实验室里,笑康正和威廉姆斯讨论一个操作的细节,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卫邵歌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把笑康送到医院,笑康所在研究所的所长很快也赶到了,一边紧急治疗,一边和院长商量讨论专家会诊。
这时候情况还算稳定,他们都没有很担心。送笑康过来的研究员呆了一会也都散了。卫邵歌却没有跟着走。
结果没两个小时,笑康身体陡然衰竭,情况极其危险。舒雁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正好接到医院的病危通知,当时就晕了过去。
卫邵歌当即心里一沉,联系了笑成。笑成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医院。
然而无数专家紧急抢救了四天。笑康还是没支撑住。
他想象不出这对笑成而言是怎样的打击。
医院里人来人往,仿若剪影,有的人带笑,大部分是面无表情和麻木,剩下的,都是刺目的痛苦。
生老病死。
他忽然感受到一种无可言喻的空茫。
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来自何方。
一个半小时,笑成赶了回来,签了了最后两个文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算是了结了。
舒雁现在状态不稳,笑成没在医院多呆,最后弄完之后就往家里赶。卫邵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上了。
笑成对他说让他回去休息,他这里能处理好,卫邵歌没说什么,只是从他手里接过了包,“走吧,我帮你提着。”
笑成忽然一偏头,吸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笑康走了。
他父亲去世了。
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一切。
就是在得知笑康患病的时候,他即使忧心着急,也从来没真的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明明是没变的。
一切都没变的。
为什么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
他仰头看了眼天空。
生老病死。
人事有无常。
半个月之后,笑康后事料理完毕,骨灰葬在了b市某个国家陵园,级别很高,并且没有时限。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斯人已去,空余凭吊之处。
这半个月,很多人笑康曾经的学生赶来帮忙,欧宝在接受封闭训练,却还是冒着被记大过的风险抽出一个下午飞回来,呆了两个小时,又匆匆飞了回去。他没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走的时候用力抱了笑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