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桌下的双拳紧了又松,神色也变回自然,转移话题问道:“皇子无召不得出京,为何你会来了沂太城?”
“父皇得到消息,溪壁城城主褚遂韩近期打造了大量兵器,溪壁城与沂太城相邻,父皇担心是大梁国主暗中诏令各边境城主预备起兵生事,便让我来沂太城查探耶律修的动向。”
若是两个临近大周的梁国都城都在暗中冶炼兵器,便有起兵生事的可能,若只有溪壁城一城之故,那便随他大梁内斗,只要斗不到大周境内,他们还乐得看热闹。
褚遂韩打造兵器?
楚子渊骤然一愣,暗暗心惊。
溪壁城城主褚遂韩狼子野心,便是他窜动梁国国主起兵生事,在一个突然的深夜带兵屠杀淮南向大周示威,以此挑起了周梁两国的边境战乱。
直到楚子渊亲自率军镇压,杀伐果决,英勇无双,将梁兵打退出境,平息战乱,还边境百姓安宁。
楚子渊也因此被皇帝亲赐“护国”将军的头衔殊荣。
可褚遂韩打造兵器这件事情远在一年之后。
为何,竟然提前了那么多?
第15章
官林荫道,红鬃烈马扬蹄奔跑。
楚子渊与裴睿交换了马车,自悦来食肆的后门离开,成功甩掉了身后的尾巴。
江杏一如来时般,兴致盎然地望着马车飞驰而过的风景,脸上没有半点不愉快的神色。
楚子渊想了片刻,沉声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杏闻言,微微侧眸,少年的脸背着光,五官俊逸,仪表不凡,举止闲谈彬彬得体,与在悦来食肆遇见的那位自称裴公子的少年应是一路人。
其实她早就揣想过阿煦不会是什么街头乞丐或者普通民众。
就像她的身份也不只是广式糖水铺的掌柜,人人都有自己难言的秘事,她并非是那种不知趣的人。
“阿煦是你的真名吗?”
她记得裴公子并非唤他阿煦,而是子渊,渊,可为无尽深渊也,反倒没有煦字来的让人舒服。
“我名子渊,煦是我阿娘取的小字。”
少年面色诚挚地解释道。
父亲嫌弃煦字不够刚毅,从未这般叫过他,连带着下人也不敢叫,在江杏之前,唯有阿娘一人会唤他阿煦。
江杏若有所思点头,少顷,勾起朱唇,浅浅一笑,“好,我知道了。”
“就这一个问题?”
楚子渊略微诧异。
至少他认为她会问自己和裴睿的身份。
他还在考量若是江杏开口问了裴睿的身份,他该如何解释,毕竟裴睿此行关乎军情。
军情不可外传,此为军令也。
可她却什么都没问,仿佛一个眼神就看懂了他的踟蹰和纠结。
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看人看事却十分通透,好似一汪晶莹明澈的清泉,总是会为别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多谢。”少年目光灼灼,嗓音低沉,面容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