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雨声仍旧萦绕在耳畔。
江杏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是柳柳在旁照顾,沉默稍许,低声道了句谢。
方才骤然听到楚子渊坠河的消息,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作响,心口生出?一股闷气,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柳柳担忧道:“我还没敢告诉你阿娘,你没事吧?”
江杏默然地摇摇头,轻声道:“柳柳,能不能扶我去镜子前?头。”
“可以可以。”柳柳将?她扶起来,发现人轻飘飘的。
能不虚弱吗,这?些日子煮粥施粥当真累人,柳柳只帮忙了一天都?没缓过来,何况江杏每日都?在。
暖黄的烛火摇曳间,少女?的面容更?显柔和,抬眸望向镜子,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而后之事,柳柳看得直瞪大?双眼。
“你你你,你额间的花钿怎么用清水就洗掉啦?”
柳柳还没许配人家,额头的花钿也在,她也知?道这?种及笄的花钿只有专用的药水才可以拭去。
却没想到江杏拿过毛巾,直接沾上水一擦就没了。
“我这?个是胭脂画的。”
柳柳顿时恍然大?悟。
“那你为?何又抹掉了?”
柳柳顿了几秒,像是想明?白了,震惊道:“你是为?了楚大?人?”
见江杏默不作答,显然是默认了。
“阿杏你可要?想清楚啊,世间还有那么多好?男子呢。”
江杏的眼神暗了又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面容十分平静。
接连几日,江杏都?在煮粥施粥,神色如常。
可苏氏作为?母亲,还是一眼就知?道了女?儿的不同。
也不敢在江杏面前?多说什么,只觉得自家女?儿命运多舛,忍不住心疼。
正这?时
对面街角暗处。
两个神色鬼祟的男人正在交头私语。
“那个女?子就是楚子渊的女?人?”这?人说话声音尖细,犹如捏着嗓子般,像是女?子,又像是男子。
“是是是,您瞧她额上没有及笄花钿,必是已经许给了楚子渊。”
“好?啊,楚子渊缴了咱们那么多银钱,杂家正愁跟上头没办法交代呢。”
“她还做得一手好?吃食,主子这?些年不是胃口极差吗,不如让她试试?”
“还会做吃的?啧啧,长得如此绝色,便京城里?也找不到几个胜过她的,又是楚子渊的女?人,想来能让主子稍稍息怒了。”
那两个男人盘算完毕,身?影便慢慢消失在暗中。
糕点铺前?,江杏舀粥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眼乌泱泱的天。
风雨欲来?
不,下雨并非常态,雨过便是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