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地回答引发了掌声,听起来似乎在交换戒指。教堂外,洛宁牵起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轻缓地问:“这位女士,你是否愿意,与我、将领证的时间,提前。”
录音中她说十二月二十六日,但他好像等不及那会了。
迟晚立在原地,用目光将这人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眼越来越酸,也越来越红。
眼前的人久久没有回应,洛宁的心情愈发紧张,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直到听到她抖着声音回答:“愿意呀,我愿意。”
教堂里的那场婚礼不知举行到了哪一步,迟晚努力抑制住鼻酸,却没抑制住哭腔:“现在準新郎可以亲吻準新娘了。”
洛宁将人拉进怀里,捧着她的脸,为她擦掉眼角的水痕,低头吻她的唇角。
唇齿间传来一道声音,低沉又清晰,不知他私下练习了多少遍,才能在这一刻将这三个字说得那麽清楚。
缱绻的风拂过指尖,地上倒映着她和他的影子,飞走的鸽群不知为何又飞了回来,降落在树梢欢快地跳着。
她什麽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见他说:“我爱你。”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放在电视剧里可能会觉得烂俗,在小说里看到可能会觉得肉麻,但此刻听到他说,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字眼比这三个字更打动人了。如果有,那一定是他多说了几遍。
迟晚想,她可真是太双标了。
“古有借花献佛,今有借教堂求婚。你还真是,出其不意。”她睫毛沾着细碎水珠,笑起来时眸中仿佛有光流转。
洛宁双手捧着她的脸,一紧张就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回去,就订新教堂。”
他又说:“婚,可以重新求,答案不能变。”
迟晚笑了出来:“我逗你呢,哪有求婚还一遍遍求的,你真是……”
夏风见证,教堂见证,不知藏身何处的神明见证。
她看着他认真说:“我的答案不会变,永远不会变。”
两人出了教堂,继续往商场走。
岳松面对媒体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下了领奖台,一切从零开始。她们是这麽说的,也是这麽做的。
于是迟晚开始在心里盘算赛程,奥运结束后的一年里,行程相较而言比较轻松,下一场比赛在九月十号,那是奥运会结束后的第一场公开赛。然后到十月份,全国锦标赛,世界杯,乒超联赛……
回国之后会有一些表彰大会的活动,再去一些地区访问,林林总总算下来,似乎真正空閑的时间也不多,但硬挤一挤,总是会有时间的。
洛宁看她略微出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捏了捏她的掌心,告诉她:“交给我。”
他是说,之后一切计划交给她,总之肯定不会耽误她的赛事行程。迟晚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就笑着说:“好,那就听老公的。”
这一声老公叫的洛宁有点愣怔,果然现实中听到和视频里听到是两个感觉啊。
商场里冷风开得足,迟晚一进去就打了个寒颤,出来的太急,忘了带外套。
洛宁见状,直接带她奔了女装区。
迟晚今天绑了一个低马尾,发尾长度过了蝴蝶骨的位置,试衣服时有些麻烦。原本想把头发重新绑高点,结果可能是受凉的缘故,擡起手的一瞬间,迟晚就皱了眉。
“疼?”洛宁看到她的表情,满眼担忧与关切。
“还好,就疼了一下。”迟晚太了解这种刺痛了,冷不丁就来一下子,发作起来时间不定,有时半夜也会疼醒,硬挨一阵就过去了,实在过不去就只能找队医了。
这就是成为大满贯的代价之一。
看迟晚还要试着擡手,洛宁及时阻止了她,不等她说着什麽,就拉着她找了个座位,帮她把头发散了下来。
迟晚对面恰好有一面大的试衣镜,她看着洛宁站在她身后,垂手帮她把耳边的长发全部拢在手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梳头发。
“你什麽时候学会的这个?”迟晚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洛宁眉眼一弯,说:“你留长发后。”
她留长发后,他就开始学编辫子了,就是想有一天,她休息时,给她梳头发。
余光瞥到了什麽,洛宁放下给她梳到一半的头发,留下一句等我,就跑开了。
迟晚也不问他去做什麽,支着下巴乖乖等,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店员目睹了这一切,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什麽。
迟晚没听懂,但看表情就知道对方说得是好话,一旁有个华裔模样的店员笑着开口:“我同事说你很幸福。”
迟晚笑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看法。
“话说回来,小姑娘,我怎麽看你眼熟啊?”华裔店员疑惑道。
“可能我是大衆脸。”迟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
刚说完,迟晚感觉到一道视线正在追随着她,偏头看了一眼周围,有一对结伴逛街的女孩子,似乎正看着她在嘀咕着什麽,见她看过来了,连忙红着脸别开头。
迟晚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多想什麽,洛宁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紫藤花样式的发卡。她一眼就看明白他要做什麽,心花怒放地转过身去,坐姿乖巧地让他帮自己盘头发。
洛宁曲起手指,动作轻柔地挑起她的长发,分成几缕,手法灵巧地给她编起了辫子。
温热的手指轻轻柔柔勾着她的发丝,比她自己梳头时温柔多了,迟晚透过镜子看到他编好几缕就再勾起一旁的碎发,一起编进去。
她不懂这是什麽发型,总之挺好看的。迟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编好的那部分,问:“你是準备转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