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想了想,一脸真诚:“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火锅算吗?”毕竟国外的伙食,懂得都懂。
记者:“……”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麽刚才他拿着话筒走到迟晚面前时,自己老师会是那样的表情,仿佛在看着他走向什麽不归路。
现在他明白了,到底是年轻了。
记者勉强稳住快裂开的笑容,问道:“衆所周知,世乒赛是大赛,在赛前有没有给自己先设置一个小目标呢?”
“有啊。”迟晚笑了,“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先把采访采完。”
记者:“……”
打扰了,告退。
楚逸珩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记者。
“诶?林泉呢?”楚逸珩问。
〖他去机场给他们送行,顺便进组,顺利的话很快回来。〗
“他去送行,你怎麽不去?”楚逸珩疑惑,到了机场应该就没摄像跟着了吧,不用担心被拍到。
〖我怕打扰她。〗哪怕知道她在赛场上向来坚韧,但是他仍旧不想成为她可能动摇的因素之一,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
楚逸珩吐槽洛宁:“你现在就像一位在学校门口等孩子高考之后的老父亲。”
老父亲般的洛宁在她们出发的第四天后终于等到了世乒赛第一轮预赛,不过迟晚世界排名高,不需要打预赛。
很快,赛前的抽签仪式开始。五个单打选手,上下半区加起来总共四组,如果签运好能分开,也得有两名同协会的选手挤在一起,提前上演内战。
但如果运气不好……
迟晚在赛前想过,如果抽到同区的人挤在同一组,那就热闹了。
但是抽签结果一出来,满座皆哗然,迟晚当场就懵了。
上半区一组有沈蔓和苏静彤,二组是老将廖子晴和通过直通拿到名额的梁音楠。
下半区,只有迟晚一个人。
也就是说,迟晚将一个人独守下半区,面临各国选手的挑战。
抽签结果公布在网上之后,评论区的老球迷都在哀嚎:“谁抽的签!赛前都没去洗手的吗?!怎麽能手黑成这样!!”
“上半区扎堆,下半区独守,要不要那麽极端,丸儿的压力要爆表了吧?”
“现在就祈祷双打千万别抽到一起,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位球迷的祈祷似乎没被上天听到,女双的抽签结果很快出来,队伍派出的两对双打组合,迟晚和苏静彤与沈蔓和廖子晴,再次同时抽到了同一个半区。
衆位球迷:“……”算了,这次就捧着速效救心丸过吧。
但感慨归感慨,比赛还是得打。
好在第一天的比赛都很顺利,女单的五位运动员悉数过关。
这次比赛的举办地与国内时差不大,所以洛宁不用熬夜就能追比赛。
迟晚仍旧在比赛结束之后抽时间给他发一个v字表情,明知道他会看比赛,但她知道有人在牵挂着她,只有看到她亲手发的消息才会放心。她这次身兼两项,在双打比赛结束之前,她最少也要一天打两场比赛。
于是洛宁就一边工作,一边掐着时间等比赛的直播。
正赛开始的第三天,女双比赛,迟晚、苏静彤vs沈蔓、廖子晴。
虽然说按照以往国乒队的战绩,只要是参加世界赛,早晚都要遇到。可是这次因为抽签的缘故,这次国乒队的“内战”来的格外早。
洛宁和往常一样,推了没必要的应酬,提前忙完了工作,窝在沙发上守着电视机,等着比赛开场。
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四时,电视上的广告终于结束,参赛运动员开始入场,洛宁立刻坐端正了。
“今天是我们本国选手的‘内战’,首先入场的两名运动员,分别是廖子晴和沈蔓。”洛宁又一次打开了翻译器,看解说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基本科普,“廖子晴年龄29岁,是一名老将了,参加了两届奥运会,虽然没有出战过奥运会单项赛事,但在团体赛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29岁,放在其他行业里怎麽说都是年轻人,与老这个字怎麽也扯不上关系。但是在体育行业里,却是可以称得上一声老将了。
“沈蔓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国乒女队的队长,上一届奥运会冠军,也是上一届世乒赛单项赛事的冠军,女乒新一任的大满贯。”
随后迟晚和苏静彤入场,并肩而站在裁判的右方。
裁判手中拿着枚硬币,示意她们猜正反,用来决定谁先发球——是的,猜硬币,就是这麽简单而又古老的方式,成了每场或大或小的赛事开始之前的必备项目。
“好的,迟晚和苏静彤拿到了发球权。迟晚这名运动员年龄不大,但出道很早,十六岁就拿下了世界杯的单打冠军,之后的成绩虽然有起伏,但仍然是国家队主力。苏静彤比迟晚小一岁,少有的左手将,在前年的世乒赛单项赛事中与迟晚搭档收获了双打冠军,双打排名一度超越了沈蔓与廖子晴。”
当站在赛场上的时候,队友就变成了对手,双方都收起了平日里的温情与嬉笑,眼中只盯着那颗小小的球,随时準备拼个你死我活。
迟晚把手中的球往球桌上轻轻地弹了弹,然后将球托在掌心,向上一抛,猛地挥动球拍。
侧下旋球。
这球来的又快又猛,对面準备接发球的廖子晴擡手一记回防。
苏静彤一个大踏步跨到了右半区,那是一个对于她来说极其难回的位置,但所幸迟晚预判準确,提前给她腾出了位置。
沈蔓也不甘示弱,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正手慢挑,把球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