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彦尧做贼心虚似的不去看玻璃,视线还是晃了一点,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晕倒了,邢霄正躺在地上。
推门而入,盛彦尧手足无措,水浸湿了衬衫,他咬咬牙,把人从浴室里带出去换了身干衣服。
瞳孔骤然地震余震了多次。
邢霄身上全是伤口,青一块紫一块,胸口下还有个烟头遗落的烫伤痕迹,骇人至极。
新伤加旧伤,不忍直视。
啧叹几声,盛彦尧大半夜把人送去医院了,低血糖引发的晕眩,输了几瓶水,睡会儿就醒过来了。
盛彦尧忙前忙后,可算逮着机会坐下了。
他撑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住邢霄,试图从那双风靡万千少女的漂亮脸孔上找到一丝真相。
“说说吧,你那些伤怎麽来的?”
邢霄最后什麽也没说,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盛彦尧不问了,看来是什麽不太好的故事。
出门给邢霄带吃的功夫,盛彦尧走一步想一下,身上的伤痕里出现烟头,要麽是被家暴了,要麽就是恶俗的情‘趣。
家暴概率不大,换言之,邢霄的另一半……会不会是个男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盛彦尧心里有点发闷,医院食堂打的皮蛋瘦肉粥,管他好不好吃,往邢霄面前放下,他好人做到底,拿个白瓷勺搅和搅和递到人家嘴上:“吃一口吧。”
没让盛彦尧喂自己,邢霄接过了碗,吃出了痛苦面具。
“你在里面加什麽了?”他捧着碗,眉头紧皱。
“糖啊。”盛彦尧一副等待着夸奖的模样,“你不是低血糖,我特地找食堂阿姨给你碗里加了两把糖。”
两把。
邢霄眼前一黑,一点胃口没了。
碗回到盛彦尧手上,他二愣子似的捧着瞄一眼:“这麽关心我?怕我饿着。”他在邢霄迷惑的目光里自说自话,“你要是求求我,我也能勉强将就。”
落地窗前旋坠一片绿色叶子,偏偏掉在盛彦尧脚边,他捧着盎然期待的模样,春风袅袅看向邢霄。
长了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盛彦尧的目光太灼热,邢霄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我想静静。”
“你不想桐桐了?”
收到了邢霄的鄙夷,随即收到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半闭着眼,邢霄看上去蔫了吧唧的,像被冬天冰霜打倒的茄子。
毕竟吵吵闹闹五六年,盛彦尧对他的好奇还是根深蒂固的。
袖口往上滑,邢霄小臂处的青色痕迹不声不响跑了出来,盛彦尧指了指,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男朋友是不是对你特别粗鲁?”
“嗯?”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邢霄眼神里分明的疑惑,说话的语调很平静,像在打量个神经病,“你是不是疯了。”
看来是没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