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掌心的手腾出来,邢霄肤色病态白皙,稍微有点红很明显,不过一分钟,手上起了个大水泡,嘴上还没忘记埋汰盛彦尧:“废物,端个茶都端不稳。”
要是平时盛彦尧贱嗖嗖的话铁定就回过去了。
自己有错,没什麽理由跟邢霄battle,咽下一口窝囊气后,继续道歉:“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邢霄回厨房开着凉水不断沖,“茶喝完了赶紧走。”
到点了,那个人会回来,他还会在盛彦尧跟前失去体面一次。
品一口茶,盛彦尧不慌不忙地说话:“我不在这儿过夜,你不用担心。”他放下茶杯,“我下楼给你买个烫伤膏。”
“别——”
盛彦尧开了门就往外跑,小区对面有个中型超市,拿着一管烫伤膏就往楼上去,门关上了。
敲打几下没有回应。
这逐客令下得还真够妙的,直接给他门关上了。
“邢霄。”盛彦尧站在外面大声呼唤他,“东西我给你放地上了,记得拿一下。”
不确定邢霄听到没有,盛彦尧又给他发消息,还没点击发送,蓦然听到一声剧烈的重响,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洪亮的怒吼:“邢霄,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这麽跟你老子说话。”
脚步已经腾出去两三步的盛彦尧顿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邢台寅,我够给你面子了,从我家滚出去。”
推搡声不绝于耳,砰的一声,门开了又砸上。
出来的是邢霄,他呆滞着目光,像阴沟里的老鼠被人抓到了一般,盛彦尧变得很小心:“你需要帮助吗?”
“不用。”邢霄越过他,盛彦尧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邢霄,你不用别扭,我很乐意帮你。”
“我不需要。”邢霄心情不好,目光如炬,从盛彦尧身边带着一股浓郁的火焰离开。
楼道里黑黢黢的,灯坏了也没个人来修理,盛彦尧左右到处看,最终担心化作轻轻的叹息。
邢霄这个人,轴得要死,圆圆扁扁的树叶从窗口飞进来,隔音效果不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跳广场舞的声音时不时出现。
盛彦尧往楼下观摩邢霄的蹤迹,看到他坐在小区椅子上,捏着四叶草的藤蔓给脚边蹲着的一个小孩编花。
这样的日子,盛彦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陌生建筑物下,邢霄家里一个扶着墙根的男人跌跌撞撞走了出来,抱着酒瓶子,空气里全是馊了的味道。
掌风往鼻腔前煽动,盛彦尧观察着近在迟尺的中年男人,长相跟邢霄有四五分像,只是没有邢霄精致,脸色蜡黄很差劲。
他猜测这应该是邢霄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