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曙光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他就没见过像盛彦尧脸皮那麽厚的，忽略掉所有人专心干饭。
吃了几口后，他总算是把目光擡起来了，面露兇色道：“刘导，石磊的事你都听说了吧，你说这人是不是罪大恶极，不过我觉得有的人做的更离谱，你说……”
“盛彦尧，差不多得了。”刘曙光身边的助理扔了一把筷子，碰到桌面弹起来，声音洪亮得跟要打仗似的。
啪的一声。
刘曙光不留情面一巴掌飞到助理脸上，瞬间起来五个手指印：“你也配跟盛老师这麽说话？过去道歉！”
假惺惺。
盛彦尧也假惺惺地伸手：“不用不用，我过来就是带个人走的，这饭也吃了，酒的话刘导也知道我酒精过敏，我们就不喝了。”
他招手呼唤邢霄，让他到自己身边，三四秒钟的沉默里，察觉到邢霄不愿意靠近自己，盛彦尧只能主动走到他身边，手往他肩膀上放，说道：“刘导，我们走了。”
工作算是泡汤了，盛彦尧老老实实站好了，本意是在等着邢霄骂自己搞砸他工作的。
静置几秒钟，邢霄可算给点反应轻轻叹一口气了：“是我高看自己了。”
“什麽？”盛彦尧好奇心起来了。
“我以为我可以为了工作克服一下给人敬酒。”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又太骨感了，刚才如果不是徐秋飏进来了，邢霄那杯酒估摸着又是敬在刘曙光头上了。
“盛彦尧。”邢霄说，“你又帮了我一次。”
“这不是帮。”盛彦尧刚要点烟的手指头顿住，邢霄讨厌烟味，他把没开封的烟拿出来，还是进了垃圾桶，“我只是在让你提前知道自己的底线一直没变，邢狗，保持着原本的自己就已经足够了，像这样的工作，能不接就别接了，刘曙光不是个好人，你这杯酒敬下去，準备好明天捂着屁股下不了床吧。”
话糙理不糙。
邢霄全知道。
盛彦尧眼睛里的人一下子焕然一新：“最后一次。”
“那……”盛彦尧伸手，“拉个勾？”
唇角逐渐晕染开一层随光飞舞的小小尘埃，盛彦尧趁机沖进他的视线里，指尖带着试探，不挪窝的坚定勾勾手，看邢霄没动，他主动靠近，将手贴了上去。
“邢老师别丧气。”盛彦尧拍拍自己的肩膀，“拿我撒气也是可以允许的。”
指节还是勾到了一起，盛彦尧满足地点头，松手后嘱咐他：“今天飞行嘉宾来，邢老师争取别被抢风头。”
直播在下午进行，剧组休息区域被礼物遮拦得没有半点空隙，粉丝增加好几倍，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次的飞行嘉宾大有来头。”导演随口跟邢霄说话，拍拍他的肩膀，“邢老师，我一直挺看好你的，今天ry没来，新嘉宾顶他的位置，抓住机会，多蹭蹭。”
让邢霄蹭热度这样的事，盛彦尧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的，导演几句话都是白费。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哗然的尖叫声，现场骚动，吵得快要把现场音乐淹没掉，还没到开机时间，导演赶紧让人疏散空间。
盛彦尧窝在沙发上，给葡萄剥开皮递给邢霄：“邢老师，吃吗？”
“今天来的人是黎屿？”邢霄猜测。
“很聪明嘛。”盛彦尧说，“答对了，就是他。”
调音师这个节目主要就是用来捧新人的，黎屿的人气其他人没法儿比，邢霄还猜了别的，他问盛彦尧：“人是你带过来的？”
“也不全是。”盛彦尧散漫地仰头，面上波澜不惊一笑，“主要是黎屿想认识你，我就是做个顺水人情。”
粉丝被疏散开后，外面安静不少，黎屿推门而入，西装革履，装扮很正式，有电视剧的精英装备模样了，盛彦尧起身：“来了。”
“盛哥。”黎屿端着的姿态在看到盛彦尧后，瞬间就柔和下来了，他看向邢霄，目光里带着打量，开口问盛彦尧，“我能跟邢老师坐一起吗？”
先把目光扔向邢霄，盛彦尧问他：“可以吗？”
“剧组不是我家。”邢霄冷冰冰的，潜台词又是同意的。
沙发上多一个人，深深陷下去，盛彦尧有些好奇的目光投在这两个人身上，他藏不住话，趁着节目还没开始，问道：“黎屿，你跟邢霄有什麽过节吗？”
“没有。”黎屿柔和慢笑，“盛哥想太多了。”
“是不认识。”邢霄腹诽，他跟一线哪儿来的机会认识。
在两个人中间左右摇摆着四处看，盛彦尧也不打扰他们了，出门準备抽根烟，手刚放到兜里，黎屿便开始没大没小地截断他的动作：“盛哥你不是为了邢老师戒烟了吗？怎麽又抽起来了？”
烟回到兜里了，盛彦尧急赤白脸看向黎屿，着急道：“我什麽时候为了他戒烟了！再瞎说话，明天就把你扔去演太监。”
收到威胁信号的黎屿闭嘴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还是落在邢霄身上，他压低音量，凑在邢霄耳朵边缓缓开口：“邢老师，盛哥是你的铁杆粉丝，他有三个——”
“黎屿！”盛彦尧忍无可忍，带着愠怒的声音落地成盒，让人不得忤逆，黎屿可算不乱说话了。
“大家抓紧準备。”导演说话打破他们这奇奇怪怪的气氛，“节目马上準备录制，各就各位。”
主持人清甜的嗓音缓缓出现，每一期的开局台词都一样：“欢迎大家收看由岐城卫视……”
一个字没听进去，盛彦尧现场放空自己，评论区截取他的图片，弄成不少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