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和《白雪》其实是两首曲子,为春秋时期师旷所作,后世在此基础上多加变化糅合便成了今日的阳春白雪。
惠风和畅之意,雪竹琳琅之音,便是不识音律的人一听,也能静下心来。
琴曲或许是适合静听的,以歌和之倒显得画蛇添足,苏词的衣袖往上挽,露出一截皓腕,双手覆于琴上指节弹拨。
偶有雀鸟飞过,此时的苏词倒像是隐居山野的谪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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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骤断,林中脚步窸窣踩碎竹叶的声响让苏词放下了琴匆忙起身,脚步声慌乱急切且越来越近。
苏词在余下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了,走出去几十步路,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人。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免心惊,心跳也骤然加快。
眼前人一身干练的黑衣,手持一柄长剑上面还有醒目的鲜血未凝,步伐不稳好像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似的。
只是这张脸生的是数一数二的好看的,只是太过冰冷了些,眼底的几分戾气和未抹去的鲜血倒是衬得很。
许是遭到仇家追杀的公子,也或许是疲于奔命之徒,逃亡至荒郊又恰巧被自己遇见了,苏词愣在了原地,一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麽也迈不动。
直至眼前一道寒芒闪过剑锋将将抵上了喉口的一瞬间,苏词慌张地后退了几步,而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
季子牧急切慌张的语调劝导着这个欲要行兇的男子:“把剑放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你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
季子牧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男子身形晃了晃,唇瓣张合说了几个字:“琴声很好听。”
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剑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男子的声音虚弱低哑,不仔细听的话其实是听不见的。
苏词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道:倒是有点品味。
之后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围着不知是昏倒还是死了的男子蹲下,
季子牧开口:“现在怎麽办?”
“总不能见死不救。”苏词回答。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就要救他?万一是个亡命之徒呢?”季子牧对于苏词的想法显然有些不赞同。
“那就将人丢在这让他死了?
可万一不是呢?”苏词眉心微拧,看这模样他似乎也挺为难的,到底是不忍。
“可你若是带着这样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城,只怕是要流言满天了。”既然苏词决心已定,季子牧也无可奈何,只能替他出主意,“你城外不是有一处茅草屋,倒不如将人带去那里,等他醒了再带回国公府将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