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肝胆相照,游离在心中一直咀嚼着这几个字,最后朝蓝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随后便离开了醉梦楼,
“有人点名要你接这个任务。”
“这次的目标可是个大人物,你要是成了,可就真正地名扬四海了。”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刺杀
长安醉梦楼雅间,
“允之,你这样铤而走险,可事情并没有严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林悸是顾全大局,自然不会像苏词一般莽撞。
“王爷,心中的那根刺忍了这样久,如今时机已到,是我就不忍了。”苏词一切的徐徐图之,一切的筹谋计划都因为皇帝的这一手而打乱,如今的苏词除了坐以待毙什麽也做不了,唯有铤而走险。
“你……”林悸哑然,易地而处林悸也能理解,可即便能够理解却还是不能赞同。
“从边疆私带人马回京逼宫是为谋逆,若是成了继位者也会担下骂名,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名垂青史的。”苏词的声音很小,犹豫之下又道,“若是败了便是诛九族的罪名遗臭万年,我承认陛下于整个天下而言是明君,只是逼苏家太甚了。
陛下太子未立,未有遗诏,殿下在意自己的清誉。”
“那是本王的父亲,你在这里同本王说这些,你不怕被株连九族吗?”林悸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
“臣不信殿下没想过,迟则生变快刀斩乱麻这两个词谁都听过。”苏词苦笑,“我与殿下相识甚久,自诩为清楚殿下的秉性,如今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而已。”
“苏词。”林悸第一次直呼苏词的姓名,“以前那个位置对我而言或许是最重要的,我的母妃,我身边的臣子都告诉我,我要坐上那个位置。
权谋之术勾心斗角每个皇子都会,但没有人是天生的,也没有人不喜欢权利,没有人喜欢任人摆布。
我也同样向往那个位置。”
“苏词。”林悸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似是感慨,“你还是太善良了,你有底限,我一直好奇如果你被逼至绝境的那一刻你会怎麽做?
要我我就要整个天下为我陪葬,但你不同,你会选择牺牲自己。”
苏词呼吸一滞,他一直都清楚林悸的城府深,却不知道他那样了解自己。
林悸继续道:“很聪明,有算计,有才学,有能力,不愧是苏家的人,有底限,知进退,公子如玉世无双,不愧是苏词。
你有一群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不顾一切的朋友和随从。
我很羡慕,有那麽一刻,我会觉得当皇帝也没那麽好。
成了孤家寡人,防备着所有人的算计。
苏词,我很羡慕你,羡慕到嫉妒嫉妒到发狂。
不是羡慕你的处境,而是觉得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人,也明白有些人为什麽清楚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愿意跳下去了。”
林悸生平同人交往,总戴着一层虚与委蛇的面具,这是苏词生平第一次听他这样诚恳地说话,说得苏词有几分感动得不知所言。
今日他们的谈话都算是开门见山,本身就是病急乱投医,事已至此再对人存有两分防备心也是无济于事。
林悸缓缓道:“其实我说这麽多,是想和你成为朋友。”
苏词未曾想过林悸说的这麽多的铺垫为的只是这麽一句,微微笑道:“殿下,我们不早就是同伴了吗?”
林悸摇头:“苏词,你不真诚,同伴可不是朋友,我指的是可以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朋友。”
“为什麽?”苏词不解。
“我说你很聪明,但你有时候会做蠢事,当我以为这是你做的最蠢的一件事的时候,你总会做出更蠢的事来。
就比如那次瘟疫。”林悸调侃着替苏词斟茶,“长安不需要你这样的蠢人,但天下人需要。
我羡慕季子牧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所以我也想要,不行吗?”
苏词莞尔:“如果殿下愿意的话……”
“我叫林悸。”林悸打断了他的言语,“说实话,你的虚与委蛇你的冠冕堂皇你的假意客套,我有时候看你就像在看一面镜子一般。
但其实除此之外,我们并不相像。”
“我从未尝试过向一个人敞开心扉过,或许是被你折服了。”林悸苦笑了一声,“如今总觉得不后悔。
苏词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
“林悸。”苏词念出了这两个字,“但王爷身份高贵,说多错多,日后我依旧不会这麽称呼殿下,毕竟被有心之人听去了总归不好。”
“那是自然。”林悸问他,“你有没有想过,父皇如今春秋鼎盛,即便成了,便是暴毙横死,诸多疑点,你且问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信与不信?
苏词,不就是死了一个人,你的心便乱了,我们还有时间。”
苏词蹙眉,指节轻扣桌面,林悸说得很对,这法子行得通但太过草率风险过大,只是如今他的心是乱的,实在是想不出其余的办法了:“殿下说该如何?”
“苏词,你要给我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林悸看着苏词的模样显然是不那麽信任自己,补充了一句,“信我。”
苏词犹豫着点了点头。
“琴棋书画,这琴艺或许比不得你,但也算是不错,今日便由我为君抚琴一曲。”林悸起身行至苏词的那张七弦琴前坐下,指节轻轻拨弄试了试声音。
舒缓悠扬的琴音倾泻而下,乐声是可以影响人的心绪的。
苏词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静静地听着琴声斟酌思考着方才的事和林悸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