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师父你也保重。”
俞不州忽然梦眨了两下眼,才低声说:“你去吧。”
在我们师徒二人,关切不舍的对望,描绘出一幅师徒情深的美好画卷,然后我卷着画走了……
刚一出客栈,发现街道边上已停着辆马车,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正坐在马上,一脸不耐之色。
这么热情,还直接守门口啊,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白涯无聊地四处瞅着,看到我后吼了一声:“你这婆娘怎么这么磨叽,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好歹我们也是久别重逢吧,讲点口德啊。”我嘟囔了一句,向马车走去。
一个庸懒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小娘子,我刚准备找你了,你就出来了,我们夫妻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抽搐着嘴角回过头,正看到殷鎏川笑着向我走来。
我正准备嚎上一嗓子“你二姨娘的”,殷鎏川却已先开口了,“你也别回那落鹜山了,夫唱妇随,同我回游龙天宫吧。”
敢情我如此吃香啊……
我异常有道德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银子的那一方,所以开口道:“我们千岁门接了天枢宫的单子,所以我要去天枢宫待一年。”
殷鎏川眉毛一挑,懒懒道:“多少钱,我出两倍。”那声音说不出的豪气,整个儿一一掷千金的公子形象。
“十万两。”我面不改色道。
“……”
“黄金。”
身边的马车内传出压抑着的低低笑声。
我决心殷鎏川如果脑子进了水真打算出一百万两黄金的话,我立刻跟他走。
殷鎏川也听到了声音,看了过去,道了句:“白涯护法……看来天枢宫真的有找你做生意。”
“白涯护法,你们真的出了十万两黄金。”
“可不是么,够我们天枢宫肉痛好一阵子了。”白涯正色道,堂堂护法,撒个谎自然不成问题。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是为第九房小妾的话,我还真舍不得出二十万两黄金这个价。”
我忽然伸出二指,看样子想拔出殷鎏川的舌头,在殷鎏川挑眉欲躲时,我手臂一转,用那二指挠了挠头,微笑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殷鎏川好笑似的看着我,眼角的金龙闪闪发光,又开口说:“但有件事你得从了我。”
从你二姨娘啊!还真把你当相公了!
对方直接无视我一脸的不爽快,继续温情道:“你的爷爷奶奶来了,指名要见你这小媳妇呢,还不同我去见见他们老人家。”
我的爷爷奶奶这会儿投胎应该都跟我差不多大了,我这凡人去哪和他们相认啊。
“殷少宫主那是你的爷爷奶奶,与我何干,我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殷鎏川直接无视前半句,微笑道:“他们隐居了好多年了,你应该没听说过,这会儿也不知为何出山。岑夫子,丹丘生,听说过么。”
岑夫子,丹丘生……
我龟裂在地。
马车的门兀的被推了开来。
二十四盏·黄酷酒
黄酷酒·世间好物黄酷酒,天下闲人白侍郎。不负风光向酒杯,乱逐明月醉扶墙。
……
于是,最后是我,倾镹和殷鎏川一起出现在岑夫子和丹丘生面前。
然后我们纷纷感慨缘分这玩意儿的神奇,在亲热的一阵寒暄后,丹丘生婆婆显然受了殷鎏川的荼毒,把我当成了她未来的孙媳妇,在听说我要去天枢宫后,眯着眼看了会笑得温和无害的倾镹,立即拒绝了,还以当初救治好倾镹腿的恩情相威胁,在倾镹巧舌雌黄下,最后还是以同岑夫子一较高下来判断我的去向。
失去了人身自由的无辜女汉子我闷闷地看着倾镹依旧笑得一脸温和无害地同岑夫子出去了,一个时辰后,倾镹带着同样的笑容回来了。
丹丘生目瞪口呆。
肯定是老爷子隐居太久,武艺上荒废了不少,而且老人家年纪大了,体力和应变能力都有所下降……我握着拳头,觉得一脸阴沉的的丹丘生和一脸挫败的岑夫子肯定和我一个想法。
“只不过是晚生我欺负老先生多年未曾动用武力,才侥幸得胜的。”倾镹抿着淡淡的笑意道。
这话由倾镹说出来后,反倒使我们三人脸色更难看了……
当然,我纯粹是站在不知何时才能打过倾镹这个角度上郁闷的,就为那一万两黄金,我肯定愿意跟倾镹走,更别提我卿沽衣为了那江湖的和平与稳定甘愿奉献!
殷鎏川则是两眼发光地看着倾镹,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他是个断袖。
他也没再提什么要强留我这第九房小妾的事,看样子也是忍了好久才没有冲上去和倾镹打一架。所以吧,殷鎏川这种表面上看着热乎的人才是真正的凉薄,他对人的热情永远不是真心,而不过是觉得有趣,想攫取更多的趣味罢了。
在这么个小事件后,我终是要跟这倾镹走了,临走时丹丘生还不忘扯着我说勿忘遵守妇道,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了,殷鎏川则和岑夫子说回来看我,我真的想说岑夫子爷爷你一个人就好了。
天枢宫位于武陵山中,所以我们自是往南,走一段陆路后,乘船顺沔水南下到汉阳,在前往武陵山中。
一上马车,白涯就把千楼换了出去,兴致昂昂地询问我和殷鎏川的关系,婳眉也凑了过来。
因为也不用隐瞒身份了,我干脆就浓墨重彩地如实说了。
听完后两人一阵唏嘘,皆叹“可怜殷鎏川年幼无知时被我给阴了”特别是听到我把小殷鎏川扑倒在草丛中那一段,白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还用手压了压衣襟,我颇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白涯竟羞怒道:“你这婆娘,怎么用如此淫-邪的目光看我?”在我怒极伸出爪子向他抓去时,他跟个受到轻薄的娘们儿一样尖叫一声,冲了出去。